意思是我刚进翰林院的时候,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劝谏皇帝时联名,甚至是当首席发起者,最后落了个被发配到矿场两个月劳动改造的悲惨境地,这些过往还历历在目呢。
总不能说我没照顾你们这班翰林院同僚的感受吧?
“无论如何,不该改变初衷。”杨慎以教训的口吻道。
朱浩点头:“后来你也看到了,朝中有很多事落到我头上,先是被赶去南京,后是永平府,几趟折腾下来,我以为要风平浪静了,却又有刑部的差事等着我,最后兜兜转转回到翰林院,我的确累了!此时唐先生跟我说,让我当个恶人,朝堂上给君臣之间留下一丝余地,我便照做了。”
杨慎道:“你是想说,追封兴献帝为本生皇考的提议,是唐寅事先给你说好的?“
朱浩摊摊手,没正面回答,意思却很明显————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而后唐先生让我充当一个说客,找你做交易,虽然办成了我却心力交瘁……你以为我为何不出现在翰林院?你觉得此等情况下,翰林院的差事,对我有何意义吗?”朱浩一脸悲哀。
杨慎冷冷道:“那你现在到底为谁做事?”朱浩道:“自然是为朝廷做事……现在的我算得上是一枚称职的棋子吧!谁让我做事,我都尽量相帮,只是为平衡朝堂关系,结果却众叛亲离……
“不过现在也挺好,突然就被朝廷任命为礼部右侍郎,为朝廷议礼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难道能说我不负责任吗?”
杨慎这次倒没说什么。
“我来只是想告知你一声,唐先生先前找过我,告知再过两天,朝堂上一场有关大礼议的争论,将会进入最后环节,我冒险将此消息告知于你,你认为我的立场如何?”
朱浩显得自己很正直的样子。但涉及他立场的问题,他就是避而不答。或者说,他想扮演一个中立派的角色,继续让杨慎摸不清楚他的动机和用意。
“两天后?”杨慎求证了一下。
朱浩摇头:“具体是哪天,我也不太确定,但估计就是这两天吧。以我所知,陛下已派出锦衣卫,还有东厂的人,在宫门各处设置障碍,防止文臣聚集闹事……我能提醒的也就这么多了。”
杨慎突然一拍书桌,显得很生气。
因为朱浩说的这些,正好把他跟御史言官商议方略给对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