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从米铺离开,朱娘面如土色。
朱娘将李姨娘叫来,说了老太太临走时定下的规矩,李姨娘却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夫人,若是每月只缴四十两的话,我们账面盈余很多啊。”
朱娘苦着脸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们铺子名声大不如前,街坊生意做得少,又得罪了州、县衙门,更是跟布政使家人交恶……城里那些食肆客栈,谁敢冒着得罪官府的巨大风险继续跟我们做生意?这下全完了……”
“娘,你多虑了,别人不跟我们做生意,那个苏东主肯定不会,我们继续跟他交易就行。”
朱浩一脸轻松。
朱娘疑惑地打量儿子:“小浩,你在说什么?昨日苏东主跟我们交易时,被官府的人拿下,惹了一肚子气,他会继续跟我们做买卖?”
朱浩道:“不试试怎知道呢?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打听清楚,他在何处落脚,我们好登门拜访。”
“苏东主,应该还在牢里没出来吧?”朱娘不是很确定。
朱浩笑道:“祖母亲自去过县衙,二伯未被扣押,说明苏东主选择了妥协,只要我们打听清楚他落脚之处,我跟娘一起前去拜访……到时娘有说不清楚的地方,我跟他细谈。”
朱娘跟李姨娘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不解。
朱浩眼神坚定:“娘放宽心,我有分寸,这次去就是谈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他又不是正式的官员,需要顾及官威,生意人讲究利益至上……就算是道歉,咱也必须走一趟吧?”
朱娘此刻六神无主,只能听从儿子的安排,再一次死马当成活马医。
……
……
朱浩说苏熙贵不会怪他们,那怎么可能?
苏熙贵赴长寿知县申理的“压惊宴”时,稍加问询,便知昨日是怎么回事。
涉及朱家内斗,老的要争孀妇儿媳的家产?
你要争,不择手段也就罢了,我居然成了炮灰?最后那朱家老太太更是上门来威胁,逼着我和解?
这口窝囊气,实在咽不下。
就在苏熙贵回到驿馆,准备稍作休息便带着盐货离开时,随从前来通报,说是朱娘上门求见。
“她还有脸来?”
苏熙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随从问询:“那……不见?”
苏熙贵道:“当然要见,老的来硬的,年轻的总该服软吧?这朱家的女人可真有意思……”
驿馆外候见的朱娘,没料到简单通传后就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