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氏面色一沉,向刘管家一摆手,“去请本地乡老、坊老前来,老身要请他们喝茶。”
朱嘉氏出手稳而狠。
可惜不够准。
因为她的计划早就被朱浩算中,如果朱娘一上来就把银子拿出,朱嘉氏定会觉得这铺子赚钱很容易,会再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所以便决定先卖个破绽,让你觉得我们已经走投无路。
现在叫公证人前来,看似帮你撑门面,但最后帮的却是我们。
“目前账面有多少?先备妥,免得之后找补麻烦。”朱嘉氏盯着朱娘,又道,“听说你在外面还欠有银子,有一笔马上到期,今日便提前归还,这是之前老身答应过何掌柜的……你不会有意见吧?”
朱娘为难道:“可是娘,何掌柜的欠款尚有七日才到期……”
朱嘉氏摇头:“我们朱家不喜欢欠外人的钱,所以此事为娘帮你决定了,银子一并备好!”
……
……
朱娘带朱浩以及李姨娘母女,苦着脸回到后院,一副艰苦筹措银钱的模样。
等来到门帘后边,她神情才变得轻松。
儿子预言成真,一切尽在掌握。
今天不只是上缴家族例银那么简单,朱嘉氏来势汹汹,想一棍子把她这个儿媳给敲死,几乎把路走绝了。
“娘,一会儿出去,还是得摆出低姿态,让朱家那帮人越咄咄逼人越好……您表现得越窘迫,他们越是猖狂,最后咱才能把规矩定死,每月缴纳四十两不变!”朱浩再一次提醒朱娘。
“嗯。”
如果说朱娘之前对儿子的话还将信将疑,有几分保留,到此时她是打定心思全听儿子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朱娘在李姨娘陪伴下回到前面的铺子,朱浩和朱婷躲在后堂不再露面。
这是大人的事,跟小孩子没多大关系。
乡老坊老一共请来四位,街坊四邻以及四里八乡许多无所事事的乡亲闻讯后赶来围观。
同行是冤家的钱串子也很热衷,一看这架势对面的米铺分明是支撑不下去了啊,赶紧拉了一帮人前来凑热闹。
“娘,不就是普普通通上门收例银吗?为何叫这么多人前来?”面对门口密不透风的人群,朱娘故意表现出极度抗拒。
朱嘉氏冷冷一笑,“老三家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次请见证人来,是因为有些话摊开来说比较好……之前跟你说过,每月上交家里四十两银子,老身放手让你经营铺子,你没有出言反对,对吧?”
话音落下。
围观群众立即炸了锅。
钱串子从人堆里挤出来,大声道:“一个月四十两?朱娘……朱当家的,你这是开米铺还是开钱铺啊?”
朱娘以往生意极好,基本从早忙到晚,街坊邻里都知道她赚了钱,具体多少却不知,如今听朱嘉氏说每月光上交家族就有四十两,一个个满脸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