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钟宽没有带走儿子,看来是让儿子晚上跟唐寅一起回王府,他走下阁楼,没去指挥衙差维持秩序,跟仆从简单交待几句便带人离开。
过了不多时,就有衙差上戏台,把一直坚持唱戏的关德召带走,就算戏班的人好说歹说都不行。
……
……
“这……算怎么个说法?”唐寅望着关德召穿着身戏服,被衙差架着下了戏台,一时没搞清楚状况。
只是来看一场戏,怎么会这么凑巧便有人前来闹事?还亲眼见识了现实版的“关二爷打人”?
“什么无道官府?明明是歹人行凶在先!”
“对,关二爷就该揍他!”
“身上穿着关二爷的行头,他就是关二爷,想打谁打谁!官府无权过问。”
观众很生气。
这年头百姓,可没那么多顾虑,在场多半人没读过书,让他们畏惧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武力压服。
多数时候大明官府行事还是讲规矩的,以至于百姓该抨击官府的时候,绝对不会嘴下留情。
衙差发现自己犯了众怒,但现在是上面吩咐办事,他们没得选择。
关德召被人押下戏台时,始终挺直腰杆,赢得在场观众一片欢呼。
于三急忙冲上阁楼问道:“小东家,这可怎么办?赶紧去跟官府的人说说啊,这要是被下狱,接下去咱的戏还怎么唱?”
这出《战长沙》,唯一的主角就是关德召,若少了他这出戏就不用演了。
而戏班为了票房大卖,已趁着这股火热劲儿,把未来两天的戏票都卖出去了。
朱浩道:“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草包真敢来闹事!也未料到关当家会这般暴躁,直接把人踢下戏台……官府的人要拿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这对关当家来说,不失为人生一次历练,能让他更好领悟关二爷的角色!”
于三很无语。
朱彦龄前来闹事,但只是掀翻几张桌椅板凳,没打人,第一个要殴打的就是关德召,结果却被“反杀”。
虽说关德召赢得在场观众叫好,但打人就是打人,这一点朱浩没提前做预案,人家知县看到这一幕,就算明白错不在戏班,可人该拿还是要拿的。
没毛病。
而且朱浩也发现,关家父子脾性太过暴躁,这样要强的性格更多是以前行走天下为了自保而养成,但现在既然挂靠在戏班名下,就要试着合群,不能再这么冲动行事。
就算朱浩支持关德召那一脚,但先把关德召送到衙门,让其长点教训,也没什么毛病,主要是这么做能堵住朱家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