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宏仍旧跪在地上,头都没抬:“娘,没事了。”
“快起来,让娘看看伱瘦了没有?”
朱嘉氏把儿子扶起,仔细端详半天,看到儿子虽然脸色惨白些,却也没说营养不良,心中大为宽慰。
她问道:“吾儿,你留在县城,可有重要差事待办?如果你不能单独完成,就让为娘帮你,就算你的上司再不讲人情,也不该让你回安陆后,仍旧与妻儿分离……你应该住在朱家庄园,而不是客栈……这跟漂泊异乡有何区别?”
朱万宏一怔。
他不明白,为何老娘会猜到他有差事在身,至于回家什么,他根本没那心思,或者说在外几年,他对家庭的羁绊已经变得很淡漠。
“娘,孩儿还好,您不必担心,儿办完事情就回去拜见父亲大人。”朱万宏间接承认自己留在城中的确有要事处置。
朱嘉氏问道:“儿啊,朝廷到底给你委派了何等差事?还是有关兴王府吗?当今陛下不是已有龙嗣?背后到底是何缘由?
“你回来后不声不响留在城里,家中何等担心?你有事……只管跟母亲说,家里边自会想尽办法帮你。”
朱万宏眼泪突然流下来,哽咽道:“我离开京师前,锦衣卫钱指挥使找到我,说让我想办法除去兴王世子……”
“啊?”
朱嘉氏大吃一惊。
朱万宏哭诉:“孩儿无可奈何,只能按照钱指挥使吩咐行事,可回到安陆后才发现,其实兴王府早有防范,王府上下戒备森严,我的人根本刺探不到里面的情报……是孩儿没用。”
朱嘉氏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张老迈的面孔逐渐变得扭曲。
“朱家在安陆,为朝廷做了那么多事,连你爹都差点客死异乡,就这样朝廷还要一再逼迫……不过儿你不必担心,若真要杀兴王世子,也不是没办法,我们家在王府中还安插有暗线,就是你三弟的儿子。”
朱嘉氏想儿子之所想,急儿子之所急,为了帮儿子成就事业,根本就不顾别人的利益。
“三弟的孩子,他……”
朱万宏故意没说下去,让母亲主动提出计划。
朱嘉氏道:“你这个侄子,可有大能耐,两次进王府当伴读书童,兴王府长史袁宗皋走之前居然亲自为他说话,可见他已深得王府信任,平时他跟世子一起读书,到时用一些毒药加在世子饭菜里,或者是直接给他一把匕首……”
“娘啊,若三弟的孩子这么做了,出得了王府吗?”
朱万宏本来只是试探一下家里是否真有办法帮到自己,却没想到老娘的建议如此直接了当。
根本就不讲什么谋略,就是让自己的侄子靠近兴王世子,直接一刀攮过去……我说娘啊,你的计划能有点技术含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