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佐想了想,望着朱祐杬道:“先生所言在理,王爷,其实这也是好事吧,至少……王府既立了功劳,还不用自己出银子。”
朱祐杬点点头,改而望向唐寅,好像在问,是这样吗?
唐寅道:“张奉正所说道理成立,但就怕事后被人知晓,会说兴王府配合朝中奸佞贪赃枉法,以兴王府与朝中奸佞同流合污为由,借机攻讦……但既然此事陛下曾有过朝议,众大臣即便反对却强行通过,那……到时兴王只说对此不知情便可。”
张佐急道:“唐先生,这里都是自己人,还是说明白一点吧……你这颠来倒去的,咱家都快听糊涂了……若怕被人说兴王府跟朝中奸佞一起欺瞒圣听,是不是现在就该把这事儿捅上去,检举揭发?”
一直都默没作声的朱宸提醒:“张奉正,既然之前上奏的奏疏,陛下可能都没有亲阅,兴王府检举揭发的话,会不会引火烧身?”
张佐顿时很沮丧。
连朱宸这样的武夫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张佐难道看不出?这也算是为了甩锅,总不能在事发后,说是提前毫无防备吧?
朱祐杬眉头紧皱。
本来兴王府想以望远镜为贡品,借此挽回良好的名声,让皇帝对兴王府重新信任和倚重,谁知会被朝中奸佞利用,借此贪污白银八千两之巨……要是东窗事发,兴王府可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唐先生,你来参详一下,王府当以如何方式应对此事?”最后实在没办法,朱祐杬只能寄希望于眼下王府唯一的智囊唐寅来出谋划策。
总不能把王府长史司的人全部叫来参详。
越多人知晓,事情泄露的风险也就越大,还是眼前几个亲近的人知晓,把事情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比较好。
再说了……
唐寅之前的表现,说明其的确有几分谋略和胆识。
唐寅道:“为今之计,最好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廷既然调拨二千两,那就用这二千两来造,可以提前动工,把东西造好后送到京师,若真有人出来揭发,那就据理力争,总归王府只收到白银二千两,王府从未跟朝中奸佞有过书信来往,如此便好……”
朱祐杬点点头。
不作为看来就是当前最好的应对办法,他不再询问张佐和朱宸的意见,当即拍板:“既如此,立即安排朱浩去采买材料,及早开工吧。”
……
……
唐寅出了王府书房,心情很不错。
意见再一次被采纳,看起来兴王对自己的信任日益增加,在王府中地位越发稳固,可以在安陆过稳定的生活。
即便被朱万宏知道身份,平时出入王府有所掣肘,但反正兴王府内也是有吃有喝,有何不可?
但他还是觉得哪里有问题,看看天色,估摸着这会儿朱浩应该要提前散学回家,便从王府西角门出了内院,正好在学舍院门处等候,不多时便见朱浩背着书包从里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