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辞可信吗?
换作唐寅和范以宽这些人,肯定不会听信朱浩的胡言乱语。
写四书文是有难易之分,但断不至于你在县试时为桉首,到了府试却交白卷吧?再说你小子什么学问,我们会不清楚?
可朱嘉氏却不知道这些,她对孙子的学问没有个清楚的认识,觉得朱浩所说……很有道理。
一切就在于朱嘉氏从来不认为朱浩有能力参加科举。
一个开蒙才两年的孩童,居然能在科举场上无往而不利?
定是兴王府买通州衙,县试时提前泄题,找名师体现写下文章,让他背默后到考场上作答,方才一举拿到桉首。
看起来轻轻松松便得到一个秀才的功名,却变相是被赶出王府……中了秀才你不在家埋头苦读,争取乡试过关,还有时间到王府当伴读陪小孩子玩耍?
除非是别有用心!
结果现在朱浩到了府试,没有人给他泄题、写好文章让他背默,这不就现出原形来了吗?
朱娘紧张地道:“小浩,就算很难,你也不能这么早就出考场啊,你……我打听过了,就算你得了县试桉首,如果府试和院试发挥不好,也不一定能进学。你……你现在回考场还来得及吗?”
朱浩委屈巴巴地道:“娘,我这两天还得了一点风寒,没事就流个鼻涕什么的,我怕留在考场里时间长了,鼻涕会玷污考卷,到时恐怕真的连丝毫进学的机会都没了,再加上今日王府先生说有事让我去做,我就早早出来,好在卷子全都答完了。”
换作以往,朱娘或以为朱浩这番话是真的。
可现在她也成长了。
平时儿子没事就在她耳边吹牛逼,说得自己有多厉害,怎么到了府试却如此唱衰自己?等她侧头脑袋看到一脸着恼的婆婆,全都明白了。
这话不是说给她这个娘听的,而是要让老太太相信有这么回事。
你不是说我儿马上要考中秀才,前途无量,以此威逼利诱,让我重归朱家吗?现在我儿子说了,他这次府试发挥不好,你看他这么早就出来了,一个正常的考生能这么早出考场?那肯定是考试出问题了。
“娘,您看……”
朱娘望着婆婆,一脸委屈。
朱嘉氏道:“孙儿,你先生知道你今日要考府试,为何还有事吩咐你去做?”
朱浩道:“是这样的,祖母,我先生有一位故交,名叫王守仁的大官,今日抵达安陆,王府让我先生负责接待,先生想让我多结交一些当世大儒和名宦,就让我一起参与接待工作,积累人脉……
“先生还说如果我进入考场发现题目很难,就早点写完出来,不仅没有妨碍,还有助于我顺利通过这次府试。”
有理有据。
熟知科场规矩之人,对朱浩的话定然嗤之以鼻,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外省官员,如何能影响一地府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