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勋可不是那种单细胞生物,说话时有意无意打量自己的反应,分明是用语言试探,属于擅长察言观色的那类人,心直口快属于他打造的人设,别人稍不注意就会中他的套。
……
……
修撰房内。
也就摆放了五张桌子,并没有给朱浩预留位置。
“回头给朱状元加个座,就在靠窗那个位置,冬暖夏凉是个好地脚。”余承勋笑着指向房间内某个角落说道。
朱浩往他所指地方看了看,那地方位于房间内最偏僻的角落,看方位面向西方,确实靠窗,采光没有任何问题,但问题是这年代墙壁可没有隔温层,夏天西晒,冬天吹西北风,还冬暖夏凉呢,别是冬冷夏热才好,这厮说话没谱也是一绝。
杨慎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问道:“其他人呢?”
余承勋道:“估计都在等新庶吉士进馆,让庶吉士请吃饭……再便是听说李学士最近麻烦缠身……唉,不理了。”
李廷相遇到了麻烦?
什么麻烦?
朱浩略微琢磨,是关于制诰?
还是经延日讲?
再或是修撰《武宗实录》时出现偏差?
有些话不能直接问。
既然现在由李廷相负责翰林院日常事务,而余承勋、杨慎跟李廷相关系又比较紧密,他们知道的事肯定比自己多,朱浩没法旁敲侧击,否则会显得自己过于关心翰林院事务。
现在的朱浩,需要给人留下一种,我就是来翰林院混资历,朝中大小事务跟我无关的刻板印象。
余承勋望着朱浩:“朱状元,今日宴请,不知你是否前去?”
朱浩拿起本不知是谁扔桌上的书翻看,闻言抬头瞥了余承勋一眼,发现杨慎居然侧过头关心他看什么书。
朱浩随手将书放下:“以我身份,不适宜参加这种宴席……我刚考中进士,不想招惹麻烦。”
一如之前他给杨慎留下的“明哲保身”的印象,装作“我年纪轻轻考中状元必定是众失之的需要规避”的谨小慎微样,直白表明自己不愿卷入翰林院中有关学问和排次之争。
余承勋叹道:“小小年岁如此老成,难怪文章老辣,妙笔生花,能跟用修一样状元及第,真是羡煞旁人。”
十足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