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二月份的伦敦还冷着呢。单纯的冷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空气还很潮湿。寒气不知不觉就沁到骨子里,体质稍差些的人,一出门手脚都是凉冰冰的。
林德看着身旁不断往手心呵气的年轻女人,她的气度幽静胜过晚开的百合,黯淡了赐福的眼眸是漂亮的海蓝色。
他注视这件作品,在心里考量她所表现的智力与情感。
“冷的。”女人注意到林德的目光,就把冻得发红的手掌递过来展示给他看。
林德用变形术给她加了一双鹿皮手套,戴上后暖融融的。
“谢谢。”
“你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吗?”
她只是摇头。
“那你的过去呢?可曾想起来一点?”
她也只是摇头。林德还记得第一次和她说话的场景,那时候她就像个呱呱坠地的婴儿,眼眸里流露着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清澈色彩。
彼时,林德刚把她复活。
一周前。
交界地,候王礼拜堂。
林德把无名指头女巫的尸体摆在祭台上,原本脏旧凌乱的礼拜堂已经整理一新,霉烂的桌椅板凳通通都丢到悬崖下去。祭台周围的石板地面铺上一整块厚厚的纯净棉布,布面堆砌了大量魔法符文,复杂的阵法节点镶嵌了九十九枚灵魂石,以纯金、水银、紫水晶粉绘制出繁复瑰美的阵纹,象征太阳、太阴、太一的三重加护。
他打算复活这个女巫,准确的说,是通过复活仪式来验证自己的研究成果,沟通交界地的神之律法。至于人能不能救回来,他无所谓的。真心想复活人的话,把尸体拖进藏书塔,也就一眨眼的工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