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尔与托尼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扭头就走，嘴上还叹气说：“费半天劲赚这么几个信用点，傻子才同意呢。”“就是啊，再找找，肯定有不怕那个疯婆娘的机械师，这种活有钱傻子才不赚。”

两个外星来的人精，捉弄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完全是手到擒来。

果不其然，一看他们要走，乔佳妮慌慌张张地上前拦住，“你们说要多少？”

“九成。我们给你报销报名费，再分你一成奖金。”奎尔张口就来，这心比资本家托尼都黑。

“不够，太少了。”乔佳妮摇头，她犹豫了一会儿，环顾四周，见没什么行人，于是咬咬牙，把身体前倾，挤了挤干瘦的胸脯，又十指相扣，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心的先生们，多给我点钱吧，我赚了钱不是给自己享乐用，是给爸爸做体循环重建手术，十七年前他跟随帝国采矿船队去仙女座勘探阳电子富集带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毒气，身体情况越来越差，只要能做手术就能多活几年。”

托尼和奎尔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奎尔别过头去，“别来这套，小姑娘，你从哪儿学的下三滥伎俩？我和老乡都是正人君子来着。”

托尼问她：“手术要多少钱？”

“十三万信用点。”

“奖金总共也才五万。”

“只要有三万点，就能贷款做手术了，分期还贷三十年。我都算过了，做了手术后，爸爸再工作三年，我就能考上初级机械师，工资够支付月供，要是我再努努力，通过内部选拔，考进军团在岗机械师，省吃俭用的话，五年就能还清。”

乔佳妮的确是门儿清，仔仔细细掰扯了自己对未来的每一个打算，看样子她无数次做过这道算术题，说起这些的时候两眼放光，神情激动，就像即将奔赴自由的飞鸟。

“家里能拿出来的积蓄还有四千点，剩下的要留着给爸爸买拮抗药。奖金五五开的话，只要我再想办法弄到一千点就够了。”她语速飞快。

托尼问她：“要是不做手术，你爸爸还能活多久？”

“……医师说不停药的话大概还能坚持四五年，不过要是有了耐药性，就可能只有八个月。”乔佳妮兴奋的表情退潮后，在年轻稚嫩的脸上留下的是迷茫和忧郁。

奎尔低声嘟哝了些什么，他问：“嘿，妹子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伪造机械师身份的事儿被揭发，你这辈子都考不了证。算盘打得再好，但输了一步就没有未来了。这样的风险你也要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