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桑咳嗽了一声,有点不习惯,“都是我应该做得的……”
陆宗信摇摇头,愧疚的道,“这怎么能是你该做的呢?这是我的责任啊,我爷爷临终前,交代了我父亲,我当时就在场听着,而父亲临终前,拉着我的手又说了好多遍,他没能完成爷爷的遗愿,至死都闭不上眼,我跪在他床前,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我一定会做到,一定让他们落叶归根,他这才闭上眼去了,可我呢……”
书房里,充斥着落寞和哀伤,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在沉痛而无力的剖析着他的一生,苍凉的让闻者心酸。
陆拂桑倒是没多感动,但是感慨还是有的,甚至,对老爷子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观,处在他那个位置上,背负着那么多责任,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吧?哪怕有些决定不愿意,但为了陆家,他也会无奈为之。
“我自诩对陆家呕心沥血、任劳任怨,甚至,抛却了我的底线,拿陆家女的婚事来当成翻身的跳板,当成挽救陆家的资本,我做这些的时候,心里何尝不难受?我丢了祖宗的脸啊,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不这么做撑不住这么大一家子呀,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我手里倒下……”
“好在,这么多年,总算还是都熬过来来了,别人背后非议我,我也认了,那些确是我人生的污点,但一切都值得,因为你们几个都很争气,让我看见了希望,陆家在你们手里,一定能重振辉煌,我能撑着一口气,坚持到把陆家交给你们,我死都能瞑目了,到了地下,我也能跟父亲和爷爷交代,我虽本事不济,但所幸,生了你们几个争气的孙子、孙女。”
“爷爷!”
“爷爷!”
陆明瑾和陆明瑜坐不住了,齐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羞愧和无地自容。
见状,陆拂桑也只好跟着站起来,垂首做负罪状。
陆宗信看着三人道,“你们别紧张,爷爷不是敲打你们,是真的欣慰,你们都是好孩子,明瑾是嫡长孙,压力最大,但困境中从来都没懈怠过、绝望过,哪怕不能解了陆家的危局,但只这份坚韧的心意,爷爷就很满足了,而且,你肯听教诲,也有胸襟,能愿意放下骄傲跟拂桑一起重振陆家,只这一点,你就是个合格的继承人,爷爷没白培养你一场。”
“爷爷……”陆明瑾声音干涩,心头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