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就像是捞了河底的淤泥,里头恰好有烂鱼烂虾,腥臭腥臭的。”
赵家佑一拍手“是了,这一定就是阴气了”
他又有些好奇,“顾昭你说,那个捧着青瓷碗的大哥,他是人还是鬼啊,碗里装的又是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会不会是厉鬼他是不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养小鬼了”
顾昭
她被耳朵旁的这一口气吹得头皮发麻,当下便拍开赵家佑,没好气道,“不知道”
“走了走了,我家去了,夜里还要当值呢。”
赵家佑肃容,是哦,顾小昭已经当值了,能赚银两了。
他们不一样了。
顾昭挥别赵家佑,她瞧着赵家佑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下。
家佑哥还真客气,那林中吉的年纪那么大,她们这年纪叫他大叔都嫌不够老。
他倒好,居然叫他大哥
嘿也不知道最近在哪里瞎混,学来的这身江湖气。
还大哥明明得叫大伯
顾昭瞧了瞧日头。
糟都这个时辰了
她拎起素伞,大步朝长宁街方向走去。
同一时刻,樟铃溪上,一艘乌蓬木船顺风顺水的一路往前。
艄公摇着撸,拉长了声音唱小曲儿,半晌,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蹲了下来歇气儿,顺道拿出酒囊给自己灌了一口水酒。
“咂这永记的酒水就是美味,味道就一个字,赞”
说完,他捏了捏剩得不多的酒囊,心疼得厉害。
这才离开玉溪镇大半日,酒水就被他喝得只剩这么一点了,想想这位客人要去州城换道,少说也得三四日他才能回玉溪镇。
换言之,他得三四日后,才能再去永记打酒
这样一想,艄公心疼得直嗦后牙花。
艄公准备将酒囊收了起来,自言自语,“省着点,该省着点喝喽。”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盯着酒囊又看了几眼,半晌又拧开,浅浅的呷了两口。
香醇热烈的酒水入口,缓缓的流过肠道,最后温温柔柔的落在肚子里。
他闭着眼,整个人熏熏然。
“嗬”艄公吓了一跳。
他才睁开眼,就见船上的客人盯着自己,两只眼睛有点红,白净面皮的映衬下,瞧着有几分吓人。
“吓我一跳,你,你客人别担心,我就贪这一两口,不会耽误行程的。”
“嗯。”乌篷船舱里传来一声略微暗哑的声音,声音有些成熟,和那白净的面皮格外不搭配。
“船家自便,就是这酒香,勾得我腹中肠虫哀哀直叫,船家要是能舍一些给我,那便更好了。”
“哈哈,你还小,喝什么酒啊,不好不好”
艄公赶紧拧了酒囊挂回腰间,别以为两句好听的,他便能将酒囊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