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4)

方才那一下天色昏暗,再加上匆忙,顾昭并没有瞧清男子的样子,只不过,此时男子瘫软在地上,身上穿着一身湖蓝色的书生袍子。

这等鲜亮颜色,向来是年轻学子的最爱。

然而,这男子面容却是四十岁上下。

顾昭问了问女子,“你家夫婿多大年纪了”

女子轻声啜泣,“二十有一了。”

顾昭悚然,她的视线又看向地上那男子,二十有一,那怎么这么老了

中间十几二十年的年华去了何处

莫名的,顾昭想到了那似管似丝的东西里的暗红液体。

难道,这东西偷的是寿数

多想无益,顾昭又安抚了女子两句,翻上白鹤,心事重重的继续往前。

这次她不敢再轻易的动那丝管了,倘若说第一次是因为怕自己沾染上这东西,现在,她却是真的不敢妄动了。

二十岁的年轻人被抽去寿数,他还能是四十不惑年龄。

那五十,六十岁的人,他们被抽去了寿数,她贸然断了连接,那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顾昭让白鹤跃到最高的地方,她仔细的又看了看。

这些管丝盘虬,却有密集之地。

片刻后,顾昭指着最密的地方,开口道。

“鹤兄,走咱们瞧瞧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偷寿数”

白鹤一跃,身姿灵巧的带着顾昭避过那些漂浮的管丝,继续一路朝城东方向飞去。

这里是凤鸣街,几乎大半的街道都是王府的府邸。

郡王府富贵,可见一斑。

此时,王府里燃了数盏火盆,火光映得王府亮如白昼。

饶是如此,众人仍然觉得阴冷。

此地,似有森森鬼气。

孟风眠面色坚毅,“让开,今日我是一定要见到父王与母妃。”

安管家正待开口说话。

“铮”利刃出鞘,刀芒乍亮。

孟风眠“让开”

安管家畏惧的看了一眼孟风眠,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位道长。

“三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禀王爷王妃。”

说完,安管家转身。

突然,孟风眠沉声喊了一句。

“丁于贞。”

安管家的背影陡然一僵。

孟风眠眼里一痛,“你不姓安,你是父王之前的管家老丁,丁于贞你,你怎么年轻了这么多岁。”

“你和父王母妃,到底有何事瞒着我们”

孟风眠顿了顿,眸色黯了黯,随即喝道。

“祈北郡城的这场人瘟,到底和父王有没有干系”

安管家回过头,神色木然。

“三公子,你认错人了。”

“丁于贞已经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小的是安平林。”

孟风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继续同他辩解。

安管家的身影不见踪迹。

安山道长沉着脸,“风眠小友,何必和这等孽障多费唇舌。”

“你也瞧见了,城里人瘟的触须,另一头就是在王府里,这人身上就有好一些,他如今面皮年轻白嫩,就是偷了城里百姓的寿数,王爷王妃多日未见人,说他们不知情,如何说得过去”

安山道长就差明说了,这王爷王妃就是幕后指使

孟风眠的下颌骨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青筋骤起。

“师弟,慎言。”

“事情未见真相,万莫轻下断言。”

这时,一道有些老迈沙哑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位白眉白须的道长,他着一身黑白道袍,腕间搭一柄白玉拂尘,说话时语速不急不慢,自有一种老神仙的风度。

这是安山道长的师兄,韩子清,韩道人。

安山道长一向敬重自己的这师兄,当下便收拢起往日的不正经模样,肃容应道。

“是,师兄。”

孟风眠冲韩道人拱了拱手,道。

“多谢道长出言相解。”他顿了顿,“不是风眠心存侥幸,只是为人子女,不想将父母想得过恶,倘若,倘若祈北郡城的这场灾祸,当真是父王母妃引起的,我孟家,定然会给祈北郡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韩道人瞧了一眼孟风眠的胸膛,目光停留了片刻,随即不着痕迹的挪开。

“无妨,人之常情罢了。”

旁边,安山道长瞧着孟风眠也是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从上次樟铃溪一别,再见这风眠小友居然是这般情况。

他寻到了师兄,还不待拿出罗盘让师兄修补,师兄掐指一算,瞧着祈北郡城的方向,沉声说不好。

白虎啸天,恐有灾星作恶。

两人赶来时,正见孟风眠拔刀,将一府宅的人关押。

泼风刀锋利的刀尖有血滴落。

安山道长想起孟风眠的批命,正待出声,却被韩道人制止了。

两人附灵于眼,仔细探看,这才发现这祈北郡城多人身后居然生了触须。

一路追到底,来的是祈北郡王府。

安山道长叹息了一声,将手搭在孟风眠身上,轻轻拍了拍,算是安慰了。

一炷香后。

安管家出来了,他躬身道。

“三公子,王爷王妃倦了,此时已经歇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铮”利刃出鞘。

孟风眠拿刀抵着安管家的脖子,“带路”

安管家还待说话,锋利的刀芒又进了一步,直接在他脖颈处压出一条血痕,鲜血凝珠,很快便侵染了安管家的衣服。

然而,下一瞬,安管家脖颈处的伤口好似被细线缝合一般,肉眼可见的愈合了,别说是伤口了,就连鲜血都不见踪迹了。

除了衣领处沾染的那点血渍,半点看不出安管家方才受了伤。

孟风眠拧眉,“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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