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递了个暗色的布袋过来。
老马有些迟疑的接了过去,“多谢管事。”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孔老弟这婆娘听了家里的老爹病重,本就赶着要回来,孔老弟心疼婆娘,也是要跟着一起。”
两人都走了,家里的娃儿没人照料,自然是也要带上。
老马看着暗色的布袋,眼神犹豫。
这这银子,这银子委实拿的有些怪,还有些不安心。
原来,前些日子老马在临沂谢家拿货时,发现这谢家来来往往的多了许多生面孔,他听了听,知道这多是谢家分散在各地的旁支,有在外头做生意的,也有嫁出去的闺女,各个都被叫了回来,缘由五花八门。
特别是嫁出去的闺女,带回来的还有那小娃娃。
一时间,谢家庄有些热闹。
他正纳闷的时候,谢家的管事寻上了他,除了让他带一封信给嫁在靖州城惊春路的谢幼娘,还许诺了一句话。
要是他顺利的将这谢家姑奶奶一家人带回来,另外给他一笔银子。
说实话,老马他有些不安,不过,这笔银子它着实勾人啊。
谢家管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客气道。
“这一路辛苦了。”
“不会不会。”老马有些嗫嚅。
他将装了银子的布袋塞进怀里,一并塞下的,还有自己不安想要说话的心。
不能好奇,好奇害死九命猫,别好奇。
老马按捺住心里的不安,有些僵的扯了个笑,“这天儿真冷,脸都冻得有些僵了,呵,谢管事,那我就先走了。”
谢管事瞥了一眼,“货还没有拉。”
“噢噢”老马一拍脑袋,“瞧我,天冷的脑袋都冻傻了,呵呵。”
很快,马车上便装了一箱箱木头打包,里头塞了稻草防止陶瓷破损的货物。
待那车厢装得满满当当了,下人们这才停了动作。
老马和谢管事寒暄了两句,翻身上马车,准备去旁的地方歇歇脚。
待马车走远后,谢管事身边突然出现一道人影。
谢管事盯着熹微月光下越来越小只的马车,最后面容沉默的扬了扬手。
“先退下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老马可不是无亲无故的人,而且
谢管事回头,目光瞧向谢家庄里里头。
他们公子,过些日子就会让“他们”都回各自的家,只是回来走走亲戚,有什么干系
那厢,毛鬼神贴着老马鼻梁处的神力感知到财帛官的变化,这说明,他已经得到了财。
它有些不解,小月亮他们平安到达谢家庄了,难道真是意外的偏财
毛鬼神跟在谢幼娘和孔其明的身后,如烟雾一般的神力微微的托起孔其明手中的箱奁和小月亮,让他不至于太过疲惫吃力。
谢幼娘一脸的激动和近乡情怯。
“到了。”
在村庄北面的一处农家屋舍时,谢幼娘停住了脚步,抬手就轻叩木门。
“大兄,阿爹,我回来了,开开门啊。”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门后露出一张有些苍白木楞的脸。
谢幼娘大惊,“大兄,是阿爹病得厉害吗你的脸色怎么也这般的白”
话落,就见被她唤做大兄的人盯着谢幼娘,眼睛直愣愣的,恍若不认得眼前人一般。
谢幼娘迟疑“大兄,怎么了”
旁边,在见到谢幼娘唤做大兄的人时,毛鬼神只觉得心神一凛,羊皮毡帽下的眼睛瞪得很大,瞧着这谢家大兄就像瞧到了什么怪东西。
不,不是人。
眼前这谢家大兄虽然有着人一样的形状,但是,它是空的,就像,就像是只有人的壳一样,里头空劳劳的,没有血,没有肉,也没有温度。
“哦,是小妹回来了啊。”谢大兄木愣愣的开口。
这时,有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了。
小毛一下警觉了起来,贴着墙根隐蔽自己,倏忽的转头看了过去。
来的人有好些个,两人打前为众首,一人约莫二十来岁,生得一副弱质体虚模样,细长眉,面皮带着苍白,眉眼低垂,自有一种旖旎病弱之感。
走来之时,他还以手握拳抵着嘴,轻咳了两声。
跟在他旁边的是一位着踩着祥云皂靴,着直领大襟丝绢道袍的老道。
只见他鹤发长须,偏生面皮光滑紧致,眼睛晶亮有神。
大袖收祛,行进间自有潇洒之意。
端的是画像上的神仙人物。
老道抚须“吉祥,这便是你谢家散落在外头最后一滴血脉了吗罢罢,成与不成,老道再助你一回。”
“道长。”被唤做吉祥的人眉眼垂了垂,再开口,声音有些低,却无端的也有些阴。
就像是那躲在暗地阴影之处的毒蛇一般,在不经意间吐出鲜红蛇信子,露出獠牙。
“我说了,如今我唤做谢丹蕴,道长要是再唤我一声吉祥,休怪我谢某人不客气。”
他撩眉暼了一眼过去,面容平静,却暗含致命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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