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奎尔·哥本哈根已经完全康复,他坐在月河湖的码头边,和神父一起钓鱼。
两个中年人过着慢节奏的生活,开始唠叨起一些家庭琐事,讲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废话。
“你把那条黄金手臂丢进湖里了?马奎尔”
“是的。”
“你不怕打捞队再把它捞上来吗?”
“当时情况紧急,如果医务所的人,还有兵站的人找到它,我怕圣乔什·乔里斯再次复活。”
“做得好。”
“我做得好吗?”
“你做得好!你做的好呀!”
“我真的做得好吗?枪匠先生?”
钓竿动了那么一下,但是江雪明没有起杆,他依然看着远方波光粼粼的湖泊,似乎眼神都没有变化过,一本正经的讲起另一个事。
“书到了,米米尔温泉集市的快递真厉害,敢在封山的时节跑货车。”
“哪本书?”马奎尔好奇的问道:“你在说什么?请正面回答!”
“你一定用得上,或许你已经用上了。”江雪明笑呵呵说道:“就是那本——”
“——颅脑损伤。”
马奎尔:“别再骂我了”
江雪明:“医务所的老中医奶奶身体还健康吗?”
马奎尔:“受了点惊吓,她老人家还觉得挺新奇的,一直都在问你的事。”
江雪明:“奶奶关心我?”
马奎尔:“毕竟是你救了她。”
江雪明:“那车不错。”
马奎尔:“我喜欢中国车,便宜耐用。”
江雪明:“我送你一辆。”
马奎尔:“开玩笑吗?”
江雪明指着湖边小屋旁侧的大马路,跟着《颅脑损伤》一起来的,还有一辆崭新的坦克300。
“我不喜欢你那个配色。”
马奎尔:“也不用送我粉色的吧?!喂!”
“其实它没有粉色这个型号,出厂可选色就那么几样。”江雪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亲手喷的漆。”
这么说着,雪明提起钓竿,那鱼钩上挂着一串钥匙,送到马奎尔面前。
“来,外科医生。”
马奎尔想了很久很久。久到远方的捕捞船终于从烂泥里,把伐木工狄更斯的遗骸抱到甲板上。
他听见狄更斯的家人们突然爆发出热烈的庆贺,还有一阵阵哭喊声,笑声是多年以后与至亲的奇妙重逢,哭声是生离死别的瞬间,终于亲眼看见父亲、儿子、丈夫的尸身。
他只觉得屁股疼,那种幻痛一直伴随着他,是灵体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从灵薄狱里一路飞升,几乎疼得髋骨发炎,疼得两腿打颤,座椅上有熊熊烈火——他就坐在烈火之中。
马奎尔·哥本哈根拿走了钥匙串,其中还有一颗黄澄澄的纯铜子弹吊坠。
“好,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