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名字?那你知道她的编号吗?”领队不徐不疾,坐回接引平台的绿化带石头墩子上,准备促膝长谈。
杰森摇头:“我没有问过她的编号...说实话,我并不关心她...因为我以前有更重要...”
“不关心是好事。”领队翘着二郎腿,捂着下巴,咧嘴笑着,露出满嘴尖牙:“我们和车站势不两立,你想要加入骷髅会,就杀死你的侍者吧。将她的辉石和棍棒带过来。”
领队神情陶醉。
“还有最重要的,将她身上最嫩的那一条肉带过来...大腿的?或者脸蛋上的,脑浆也可以,让我好好烹饪一番,除掉其中的朊病毒。这场仪式结束之后,你就拥有了强烈的饥饿感...”
杰森不说话了。
领队依然沉浸其中,突然变了脸色,变得阴刻狠厉。
“别想用其他肉来骗我们...我和你说,我吃过人肉,知道人肉是什么味道,它的口感偏酸,非常柔韧,我喜欢把它炸作虾条,这样随时随地都能取出一根塞进嘴里,用来消除疲劳感,是极好的零食——像我的侍者,她在冰柜里呆了两个多月,陪着我度过了最饥饿最难捱的那段时光。”
领队拉着杰森排排坐,摇晃着手里的虾条。
“很快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这是一种凌驾于顶级掠食者之上的快感,是统治一切征服一切地的感觉,你会上瘾的。杰森·梅根,你一定会上瘾。我给你两个小时,如果你真的想成为骷髅会的猎手,就把你的第一个猎物带回来。”
杰森咬牙切齿,浑身有一种难言的暴怒,他的眼睛里能看见青金色的微弱火苗。
领队依然是那副贱兮兮的笑容示人:“怎么了?有困难吗?这不是什么难事吧?你连她的名字都没问,也没问过编号。你并不关心她,对吗?你在生气?天哪!~你不会对我这么个陌生人,发这么大的火吧?我可是在帮你哦!难道说...”
领队凑到梅根身侧,咬住另一只耳垂,轻声呢喃着。
“你其实很在乎这个侍者?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难道说,你在欺骗自己?也在欺骗我?”
领队的表情从满面春风,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我对你敞开心门,你却要来侮辱我?用那种犹豫不决忸怩作态的样子咒骂我?像是车站的狗腿子,要把我抓进监狱吗?你背叛了我的心吗?!杰森·梅根!”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杰森神神道道紧张兮兮,他猛然站起,几乎要抓狂。
“不是这样?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杰森,你搞得我好乱啊!婆婆妈妈的家伙是当不了坏蛋的!”领队仰起头百思不得其解,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位达契亚汉子的心思。
“我的猎物只能是江雪明...我的第一个猎物,只能是他!”杰森恶狠狠的说:“咱们能讨价还价再商量商量吗?我先把江雪明的肉送过来,再谈谈一直跟在我屁股后边的拖油瓶,再谈谈这个侍者要是进了厨房,咱们该用什么烹饪办法?按照这个顺序来,这样行吗?!”
“江雪明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对你很重要吗?”领队不明白,完全不理解:“出来闯荡江湖,要讲规矩,骷髅会的规矩不能坏,你用其他东西搪塞我?敷衍我?你要亵渎这个神圣的仪式?!”
杰森举枪:“那就是没得谈了?”
“喔喔喔!喔!bro!!!兄弟!”领队举起双手:“别激动...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精神疾病,或许这个江雪明伤了你的心,这家伙是男是女?”
杰森咄咄逼人,枪口不偏不倚:“是个男人。”
领队疑惑:“啊?你不挂念香喷喷的侍者姑娘,却要吃一个糙汉子的肉?”
杰森:“他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应该比我的侍者好吃...”
领队更疑惑了:“难道他伤了你的心?是个渣男?”
杰森神情慌乱不知所措:“不是...不说了...我懒得和你解释...”
领队咬牙切齿好声好气:“那我就不问了,咱们不谈这桩人肉生意,谈谈别的,至少别他妈把枪对着我,你的小伙伴们已经看过来了!”
杰森·梅根立刻解除武装,搂着领队的肩膀,换做嬉皮笑脸,对同事们打着招呼。
“没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闹着玩呢!”
“嘿嘿嘿...闹着玩...闹着玩...”
......
......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
——几乎要互相亲吻表达善意的瞬间。
车队里,有一辆货车发出低沉的轰击声。
似乎有一头灾兽再也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禁锢,要以命相搏。
领队还没反应过来。
杰森脸上的笑容刚刚凝固。
嘴里说出“闹着玩”的时候。
巨大而尖锐的金属啸叫传出。
车皮猛然裂开一个恐怖的坑口,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探出一颗狮子的头颅。
它的两只眼睛被猎人刺瞎,兽吻的牙齿拔光,下巴也断了,上下颚骨变得绵软无力,脸上满是血污,在突破货车的铁皮时伤上加伤,巨大的躯壳挤出铁皮,割开更多的伤口,从中冒出汩汩鲜血。
它的喉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有人砍断了这头巨兽的声带,部分气管受损,再也无法发声,只有低沉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它挤出车皮时,整个身体瘫倒在接引平台上——背上的异形翅膀已经被人扒光了毛发,十六条铁链在翅膀上扯下鲜肉。
它倒下之后不过几秒,就断了气。
紧接着就是沉默——
——巨大而恐怖的沉默。
武装雇员看见安检棒上的灵灾浓度急转直上,从百分之二十的安全线,跳到百分之八十以上,还在不断上升。
杰森满脸的冷汗——
——骷髅会的领队,也是满脸的冷汗。
这种恐惧来自于他们的灵感,巨大的灵感压力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他们的神经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