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将会是杀死你的良知和道德的罪魁祸首,超我可能就是在那时消亡的。”
“你有超我吗?”
“当然。”席勒说道:“不过和你不同,我从小并未成长在一个有着普世价值的法律和道德观念的地方,这导致我的内在良知和道德要求和现在社会上通用的不太一样,所以当我目睹某些违背良知和道德的事发生的时候,我并不会去质疑我的良知和道德。”
大卫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扭曲道德,只要判别标准不一样,那就有可能永远不触犯底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其实是有空间去阻拦恐怖分子的,但你犹豫了,那些你过高的道德要求,让你对杀人这事产生了迟疑。”
大卫终于微微睁大了双眼,他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事,包括他的母亲。
大卫终于坐直了一些,他开始认真倾听席勒的分析,因为他发现那些医护人员对于席勒专业水平过硬的评价可能还是有点收敛了。
关键不是猜想的对不对,而是敢不敢猜,在有了一定身份和地位之后,他们通常不会愿意如此果断的下判断,因为怕错,席勒既然说了,就说明他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把握。
“你的犹豫让恐怖分子有下手的机会,当你目睹惨烈的死亡后,无与伦比的愧疚吞没了你,同时你开始痛恨这个社会对你的道德要求,因为正因为这种要求,你失去了极为重要的亲人和美满的家庭。”
“然后你瞬间杀死了这种要求,并杀死了伤害你亲人的罪魁祸首,这一切有迹可循,逻辑通顺,我对你的遭遇感到很遗憾,但这恐怕是必然发生的。”
大卫沉默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他说:“那个恐怖分子是我吸收的第一个灵魂,他告诉我,他想改变我,这就是他改变我的方式。”
“就如权力不会真空一般,人的精神世界也不会有真正的缺损,理智缺失就会有更多混乱,疯狂的思维补上,结构破碎,就会有一种新结构取而代之。”
“但令我感到疑惑的是,如果你只杀死了自己的超我,自我和本我联合起来应该不会给那些人格那么多空间,你的本我消失了才是最大的疑点。”
席勒从旁边拿出了一张量表,一边看着一边问:“你上一次非常想要一个东西是什么时候?”
“恐怖袭击发生之前三个月。”大卫回想着说:“我在橱窗里看到了一双很棒的球鞋,我为了买它打了两个月的工。”
“在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吗?”
“没有。”
“你有多久没回想起你的人生目标了?”
“也有很久了,从这些人格困扰我以来,我就从来没想过,我都快忘了。”
“其他的欲望呢?食欲、性欲……”
大卫摇了摇头。
“很好,看来你的本能完全不工作了。”席勒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大卫感觉到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