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的,他所做的,他所收获的,他所感受到的,这四样东西完全没有关系。
他想毁灭宇宙,但是他没有采取效率最高的方法,他所采取的毁灭宇宙的方法其实也毁灭不了宇宙,他没有收获到毁灭宇宙,他也没有从他毁灭或不毁灭宇宙的种种行径当中感受到任何快乐。
这么说可能有些单薄,但如果略作对比,就能明显感受到差距。
小丑想要蝙蝠侠笑,于是他就花招百出,竭尽全力,不断地导演出有可能让蝙蝠侠发笑的戏剧,他有好几次差点让蝙蝠侠笑了,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发自内心的快乐。
蝙蝠侠想向罪犯复仇,于是他磨练自己的技巧,提升自己的水平,打造出了黑暗骑士的威慑力,在法律顾及不到的地方建立了一种新的秩序,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也感觉到满足。
所以小丑在逗笑蝙蝠侠方面和蝙蝠侠在打击犯罪方面都是有才华的。
哪怕编辑在狂笑的剧情当中加上那么一句“他终于用他强大的智慧接近了他的目标,此时他由衷的感到快乐”,这个人物都不至于这么单薄。
人物的动机让观众们明白他的追求,人物的手法让观众们明白他的能力,人物的收获让观众们产生共鸣,如果这些都没有,那观众们到底是在看些什么呢?
就像狂笑利用时间跳过完全的隐没了蜘蛛侠和杰森的转变历程,编辑部门利用强加给狂笑的各种不合理的能力,完全隐没了狂笑的动机、手法和收获,那漫画读者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而席勒在这剧目中的举动虽然没有其他阿卡姆疯子那么传奇和励志,但是他更加直指要害,暴露了狂笑之蝠最本质的行动内核——逃避与虚无主义。
某一个国家对于其文化内容中角色的塑造其实能够部分的反映这个国家的特质,而角色塑造风格产生的转变也能反映这个国家时代的转变。
美国漫画有很长一段时间是非常单纯的鼓吹英雄主义,把英雄和普通民众区别开来再对立起来,以此来勾勒种种戏剧冲突。
但那个时候,英雄的价值观还是比较正常的,要勇敢,要强大,要积极进取,要惩恶扬善,这也代表着辉煌年代世界灯塔的骄傲和野心。
而之后一些反英雄相继出现,他们不再是完全正确的,而是有苦衷,亦正亦邪,故事也不再一味地强调英雄的正确、罪犯的错误,他们不再在意自己对不对了,比起灯塔,他们开始朝着世界警察迈进。而当狂笑之蝠这类角色出现,他们不但不再追求理论胜利,甚至也不再探讨实践胜利的方法,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像精神胜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