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条每天这个点都要出来转悠一圈再回去吃午饭,跟个无业青年一样。点点就上次给黑条洗过一次澡,黑条就记住了,经常来李文军家找点点玩。
其实他之前还在深渊里挣扎的时候,也经常这样四处游荡。
那个时候,黑条看见他,偶尔也会跟着他,就好像害怕他会寻短见,或者遇见危险,不放心一样。
而这一切只是只因为李文军在自暴自弃中没有忘记善良,曾给它和老王头一碗清水和半碗剩饭剩菜。
李文军很感激这份情谊,所以也没有完全把黑条当成宠物,而更像是共过患难的伙伴。
以至于后来他自己一个人过的时候,也找了一条长得一样的狗,可惜都没有黑条这么机灵,通人性了。
李文军对它抬了抬下巴:“点点上幼儿园去了,不在家。我要去办公区,来来去去人很多,你要是想跟着我,只能在外面等我,不能进去。等下下班了,我去接点点,带你一起去,行吗。”
黑条偏了偏头,好像在说:“行,走啊。”
李文军笑了笑,锁门走了出去。
黑条摇着尾巴跟着他。
李文军一边走一边说:“过几年点点上小学了,要自己上学放学,你帮我跟着她。”
黑条不能回答,李文军知道它明白。
有人路过,笑着说:“军少果然跟别人不一样,养的狗都通人性一些。”
李文军笑了笑,对于这样既像是奉承又像是讽刺的话,不置可否。
以前他喜欢琢磨别人跟他说的话是不是字面以下隐藏着别的深意,哪怕是这样见了面的随口寒暄也是一样。
现在,他却压根不想理会。
大概是因为之前太愤怒,太委屈,觉得全世界都欠他的。
现在经历过四十年又回来,他心态平和了,明白这些都不值得他费半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