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冤屈自己会洗刷,可是不要任何孩子再受这种委屈。
秦红玲说:“我后来常常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凡我小时候泼辣一点,外向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不敢对我下手。”
李文军说:“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是受害者,不要把罪责归到自己身上,都是王小兰和那三个人的罪孽。”
秦红玲说:“我让你白白顶着冤屈好几年。你后来还拉我,把我救出来,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李文军沉默了一下:“其实我当时爬到山顶是想跳下去的,可是看到你偷偷从洞里出来跟着我就意识到你的想法可能跟我一样,然后瞬间就冷静下来了。我想明白了,如果我因为一时的愤怒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就会被人认为是畏罪自杀,永远没有机会洗刷冤屈。对那些人不会有半点伤害,痛苦的只有我的亲人。”
秦红玲忽然小声哭了起来。
李文军笑了笑:“当时太年轻,有着一腔热血,我觉得自己有责任还你清白,所以最后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现在想想,你也算是救了我。有时候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长大了才发现,这些小时候觉得天都塌下来的大事不过都是人生长河里的一个小波浪。当你够强的时候,再回头看,发现这些人对你其实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秦红玲喃喃地问:“你怎么会原谅王小兰和郭铭哲。我一直想不明白。”
李文军说:“其实我没有原谅他们……”
我把他们圈成了我的奴隶,他们这辈子都只能为我服务。
只是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最残忍的报复并不一定要见血。
李文军说:“其实人来世间一遭,都是在体验过程,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秦红玲捂着脸放声痛哭:“我恨她,我最恨她,本来最应该给我关心,救我的人,却最冷漠。我不会原谅她。”
李文军说:“你恨她是应该的,谁都没有资格来批评你。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但是你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在愤怒和憎恨上。一生真的过得很快。”
他在那边一生眨眼就过了,如今回来,又过了三分之一了。
秦红玲深吸一口,止住了哭:“是,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我还有这么好的工作,有这么多朋友。我为什么要为她生气,让自己这么痛苦。”
李文军笑:“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回去吧。这山上,蛇虫鼠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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