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的元夕过后,气温越发回暖,新绿已渐渐从消融的冰雪里流出来,蔓延到了勤政殿的窗前,而正立在窗前的朱翊钧刚正听着张敬修的急报。
张敬修这时对他说:“陛下,湖广锦衣卫来报,武昌内有人在私造盔甲,另楚王府有在大量购买豆料,说是王府护卫马军豆料不足,但据我们的人说,楚王府所屯豆料数目已远超其王府护卫马军之需数倍。”
朱翊钧听后沉声问张敬修:“你是说楚王欲反?”
张敬修忙拱手道:“臣不敢擅自揣摩宗亲,但若湖广锦衣卫细作所言属实,则臣不能不将此奏于陛下知道。”
“无妨。”
“朕自不会因此责怪卿离间宗亲。”
“只是若是真的,他楚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广通王、安化王、宁王这些藩王造反的结果,他不清楚吗?”
朱翊钧摆手说了起来。
张敬修道:“此事臣不敢置喙。”
“去召申师傅和戚枢相来。”
朱翊钧突然吩咐道。
没多久,申时行和戚继光就来了朱翊钧这里。
“如今改制到这个地步,有强藩与文武官僚因不愿忍受一些利益上的损失铤而走险,臣等倒是也想过会有这种情况,天下非完全是明事理明大势之人,哪怕知陛下乃远比尧舜的圣主仁君,而要求天下饶是宗室也不能祸国殃民,但人欲难制,让他们真的因为上之好而约束自己,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