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肯堂道:“是啊!今日我等能护送老将军还乡,也算是与有荣焉!”
陈实功则也跟着颔首微笑,回头看了邓子龙一眼。
皓首银须的邓子龙这时却瘪嘴哭得像个孩子,目光灼灼地偏头看向外面:“国有恩,民有义,吾死而无憾也!”
这时,步舆大轿已开始缓缓向前行进。
轿盖下打的紫络在微凉的秋风里飘扬着,而抬轿民夫的小腿则在雨里奋力地迈动着。
因应征要来抬轿的轿夫太多,巡抚叶梦熊干脆搞了抓阄和轮班模式,让这些轿夫组队后抓阄,然后根据抓阄抓的次序轮班抬步舆。
现在第一班自然是运气最好的轿夫,一个个也因此是一脸的坚毅与奋意。
“这种万民相送、乘舆归乡,本该是我们文臣才有的待遇!”
“如今因新党刻意不顾文武之别,只为宣讲民族英雄,好使外扩更深入人心,也就连武夫也能得如此盛景,真正令人不甚唏嘘!”
致仕官员林允常也在迎送邓子龙的士民中,但他在看见这一幕后,没有多激动,反一脸愤意地对昔日同年顾宪成吐槽起来。
已苏醒恢复神色过来的顾宪成这时也不禁苦笑说:“只怕接下来武人更敢死战!”
“抚院,能否将来也将卑职调去从征?”
沿途许多武将的确对这一幕看得眼热。
将门出身的标营副总兵尤继先,仿佛就看到了自己将来人生效仿的对象,而在这时就不由得对叶梦熊低声问了起来。
叶梦熊听后微微一笑:“将军是嫌受我们这些文官节制,在内地安民佐政,憋屈了?”
“不敢瞒公,既然为将,待在标营为内政保驾护航,每天为衙门之事奔波,还不如向邓老将军这样的人生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