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我们更应该担心的是,陛下会不会因此进一步对我们士大夫不信任,连对我们这些执政也不信任。”
“郭学士昔日在执政学堂让陛下贵读书人,只怕陛下听后在腹里冷笑,而不以为然。”
王锡爵说着就摊手很委屈地说:“但天可怜见,熟读圣人之学者,难道真皆是道貌岸然之辈,甚至更没下限不成?以致于陛下对此事件毫不意外,连问叛乱的人怎么敢叛乱都是笑着问道,明显就等着我们自己揭自己的短呢。”
沈一贯听后一脸心悦诚服地伸手然后合拢朝申时行、戚继光、王锡爵拱手一拜说:“承蒙诸公指点,我明白了,我的确没想到这一层。”
接下来。
这些执政公卿都没再说什么,只开始各自给自己在地上的门生故吏写信,而准备帝王将亲征的消息颁布出去后,也提醒他们要做好手里的工作,别到时候也出了党馨那样的岔子,别自己没命了不说还给朝廷留一堆烂摊子。
宦海沉浮多年的执政公卿们其实对自己这些官僚是什么德性其实门清,所以,他们比朱翊钧更加不感到意外,对地方的官僚会把新政搞出什么样子这事。
但他们依旧希望能维持整个官僚集团在皇帝面前的良好形象,也就尽可能地在合法的范围内,去提醒指点底下官僚一番,就如同后世一个高管也不想让大老板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不行一样,那样也会间接让大老板质疑自己的能力。
这天天色正好,晴空万里,清澈蓝天走着的朱翊钧,在离开侍御司后就对黄勋吩咐说:“随朕去内承运库!”
黄勋拱手称是,并吩咐人去通知管内承运库的少府英国公张元功。
因宦官数量减少,再加上许多内宦过于只想捞钱和获取好处,对社稷宗庙长远利益不作考虑而出了好几次震惊中外的事件,所以现在的内廷事务基本上能交给宗室勋戚就都交给了宗室勋戚。
张元功因为受戚继光这些勋贵刺激,也主动学习和提升了自己的能力,而利用自己善于理财的特长,通过考试而成为了内承运库的掌印。
所以,朱翊钧现在要看内承运库的情况,黄勋就忙让人去传英国公来。
“陛下!”
张元功没多久就赶来了内承运库,而向朱翊钧见了礼,然后就问朱翊钧:“陛下想先看什么。”
“先看看黄金。”
朱翊钧说道。
张元功拱手称是,然后就带朱翊钧往内承运库藏黄金的库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