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鈇在得知戚继光和王锡爵的身份后,并没有感到多惊讶,因为突然出现的精锐骑兵,已经让他意识到,这些骑兵可能是最近正来到西安府境内的天子亲军卫。
否则,没谁敢直接镇压暴动的百姓。
“若非今日有枢相和阁老襄助,万富等豪奴与一干恶吏,恐还是不能绳之以法。”
沈鈇还是对戚继光与王锡爵拱手表达了感谢,且瞅了不远处阁楼上胡须渐浓、气度不凡的青年一眼。
这青年正是朱翊钧。
朱翊钧此时则看着冬日暖阳下,路过阁楼的人群,让他触目惊心的是,他竟还是看见了衣衫褴褛的百姓,只是这里的声色产业却已非常发达,入目处就有好几家青楼,出入的人不少都衣着华贵,甚至乘马轿而来。
这让朱翊钧意识到,这华阴县的贫富差距依旧不小,阶级矛盾应该很突出。
按理是不应该这样的。
毕竟陕西山西永免徭役免的最早,这些年朝廷将惠民投资款也大多转移支付到了这两处地方,沿途经过的地方也因此都在繁华程度方面不逊色于真定、保定这些地方,而少见衣衫褴褛之人。
但这华阴县却是个例外。
华阴县,本是潼关卫。
因如今内地许多卫所早已名存实亡,军户要么逃亡,要么早与农民无异,故朱翊钧即位后就在内地撤了一批卫所为州县,而原卫所的军户则听其自愿改军籍为民籍,不愿改的依旧以军籍登记入户册。
潼关卫也就分成了华阴和潼关两县。
话转回来。
这里,朱翊钧一想到华阴县还有豪强勾结官僚役使百姓,倒又觉得这一幕会出现不算奇怪了。
毕竟一个地方能不能赶上新政的东风,使当地百姓跟着富足起来,与当地主政官的水平以及意愿也是很有关系的。
“华阴知县来了没有?”
朱翊钧突然问了一句。
张敬修这时回道:“已让人去传了。”
朱翊钧颔首,未作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