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承认,王锡爵所说的也是事实。
这些年,随着大明对外扩张,尤其是大明前线官兵中,有的将士对待当地土人贵族做的太过了些,也的确让许多缅甸、日本、吕宋等被征服地区的土著贵族对大明更加不满。
而这些贵族中,有激进者,已经不惜变成海盗,勾结沿海巨族豪右,袭掠海疆。
虽然大明因为海上实力一直很强,使得这样的事件一直都是小规模事件,没有出现嘉靖朝那样的大规模海患。
但因为大明海疆太长,且开海以来,出海的官民海船太多,所以即便大明有很多水师,也有大量厂卫,但撒出去,也难以处处盯着每一段海域,每一个沿海村庄。
这就和朱元璋时期,大明卫所制还未大坏,天下兵马很强,锦衣卫也很强,但依旧难以避免有倭乱一样。
而承担这些袭扰所带来的恐慌与不安代价的,都是南方沿海士民。
偏偏海利如今又大部分在朝廷手里,对外扩张的红利也大部分在朝廷手里。
所以,这就相当于,代价是他们南方士民承受,好处却是京城的皇帝和居住在京城的权贵们占据,自然也就让南方士民更加不满。
南方士民也就对此有很多怨言。
毕竟人性就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果在承受恐慌和不安代价的同时,还能拥有很多好处,自然就不会这些怨言。
而现实却是,因为皇帝在北都,所以政治中心在北方,以至于增加的蛋糕大部分都归了北方。
不过,朱翊钧虽然承认王锡爵说的是事实,他也不想因为要考虑南方人的感受,现在就开始有意识地要进行战略收缩。
何况,他比王锡爵这些人多一层的优势就是,他来自后世,他知道蒸汽机出现后,还会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所以,朱翊钧在王锡爵说后就直接说道:
“王卿说的也有理,既如此,将来让太子监国于南都吧,这样的话,朕是想不顾南方士民之怨都不行啊,毕竟谁没爱子之心呢?”
王锡爵听后怔在了原地。
反而是沈鲤先言道:“陛下圣明,东宫虽不宜过早干预军务,却是宜提前知晓国家财政管理之艰难的!且未来之君为东宫时,若因在南方,不得不为南方富商巨贾争,将来回北都即位,节制天下兵马时,就得为天下军队而争,如此便不得不权衡利弊,也就知道如何燮理调和南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