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懋学这时忙从旁劝告起来。
高拱也双手扶额,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怎么与他们见识起来,只是他们将我与严分宜、徐华亭并列,实在可气!老夫再不通人情,还是为国做了几件实事的。”
说着,高拱也颇为好奇地道:“不过,这张江陵会起用海瑞,使百官惶恐,更用赵贞吉,令自己被掣肘,甚至其子竟未在这次大比中名列前茅,也的确令老夫也想不到,以老夫对他江陵的了解,此人虽也算是公忠体国之辈,但也不会克制权欲至此,最多也就比老夫稍微克制点,断不会如此大公无私。”
余懋学笑道:“岂止是公没想到,下官也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冒死非议考成,弹劾元辅,结果陛下并未严惩下官,反而知道下官为何非议新政,还体谅下官这些清廉小官的难处。”
“是陛下!应该是陛下!是陛下让他张江陵更加有古大臣之风!”
高拱突然郑重地言道。
随即,高拱又释然长叹道:“老夫当年输给江陵,不冤,不冤啊!”
……
朱翊钧这里也从张鲸这里得知了外面关于张敬修未参加科举后对张居正的评语,一时也就不由得微微一笑起来,心道:
“这下子,海瑞对张居正的评语将来或许要改改,当不仅仅是工于谋国,也当是工于谋身了。”
当然,朱翊钧知道张居正是人,不是圣人。
虽然可能会因为知道自己这个皇帝不是普通孩童那么天真可欺,而克制自己的私欲,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也的确好色与货的张居正,不可能真的会像圣人那么完美。
何况,真的完全成了圣人也不一定能让人放心。
故而,朱翊钧还是没想过要让张居正完全真的变成一个完美的政治家,他还是愿意看见张居正会犯些错,会做出一些有违私德的人,而不会因此大感失望与崩溃,而愿意在将来给张居正一个公正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