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张居正上朝时,其本人就如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而继续按部就班地处理起政事来。
不过,在这之后,整个朝堂倒也因此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最大的事,也不过是,陈瓒以忽染疾为由,请辞左都御史官,与刘台、傅应祯二人,于诏狱暴毙的事。
总之,万历四年接下来,一切似乎变得风平浪静。
南北两直的清丈田亩也进行的更加顺利。
无论是皇亲国戚、勋贵等权贵,还是士绅豪民,都更加地配合朝廷官僚,对他们的田地进行清丈。
甚至,一些权贵官绅还亲自请官员们来尽快对他们进行清丈,说是要表明自己对朝廷的忠心。
于是,在万历四年的六月底,南北两直的清丈基本完成。
大量隐田被清丈出来,大量由权贵官绅积欠的逋赋,也被追缴了上来。
当然,这并不是这些权贵官绅真的开始转变过来,开始心甘情愿地让朝廷割自己的肉。
只是因为,有家有产的他们,在意识到两宫太后也镇不住张居正后,就知道除非真的造反,他们目前,是没有别的办法压制张居正的。
但也正因为他们有家有产,所以他们还真不敢像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一样舍得一身剐,而敢去揭竿造反。
他们作为有产者,有天然的懦弱属性。
毕竟,他们不是五代以前的那种养有大量部曲,且在一州一省之地,有绝对控制权的真正世家。
要知道,如今的大明,富庶地区,光一个县就有好些个士族。
关键,这些士族还都是貌合神不合的,互相争水争田。
哪怕同宗都要想着吃绝户、争族产。
以致于,只要县令有手段就能制服这些人。
而让一个外地来但拿着朝廷钦命的县令,可以成为真正的百里侯。
而表现在朝堂上,就是各地的士大夫,为争进士名额,为争朝堂上各类实权官职,而暗自角力,互相争斗内卷。
这种争斗在大明初期就开始出现,如南北榜案。
而在大明后期,也愈演愈烈,出现了浙党、楚党、东林党、晋党,各种代表地方利益的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