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退就好。”
朱翊钧松了一口气,且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原历史是不是这样,反正这一世的张居正,朱翊钧是越用越香,打心里是不愿意张居正现在就致仕的。
因为没有冯保的缘故,这一世的张居正,反而成了他的政治同盟。
所以,朱翊钧内心里,巴不得张居正的设想真的能完成,即把他想做的各类完成难度极高的改革,都在其任首辅期间完成。
这样,他这个皇帝就真的可以在天下官僚们面前装一辈子的圣君仁主。
只是,朱翊钧没想到,因为他这几天锋芒有些太露的缘故,他的张先生竟然起了致仕之念。
不过,好在张居正已经被架在了火炉上,即便他想致仕,他背后的改革派也不想让他致仕。
毕竟不只皇帝朱翊钧一个人有私心。
其他改革派也有私心,都想让张居正在前面顶着,然后,自己可以一边做利国利民的事,还可以一边在官绅们不满时解释说,自己只是奉元辅之命行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没有借机过度执行新政,已经算是在照顾你们官绅们的感受了。
当然,从公心而论,张居正也的确更有威望和手段。
所以,张居正的乞休疏还没写,就被其他改革派官员劝住了。
朱翊钧对此张居正倒也有些不禁心疼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张居正现在真的是想退都很难抽身。
朱翊钧还是觉得,张居正将来能否抽身且不论,至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关键还得看他这个皇帝现在要怎么做。
朱翊钧决定还是要继续努力避免,自己将来被官僚集团逼着,去对张居正,对自己的老师行薄情寡义之举,乃至损了自己的皇家颜面不说,也还会间接损了自己在重视师道尊严的士大夫心中的威严。
而在张居正被其同僚劝阻了乞求之念的同时,何心隐也被押到了诏狱。
“啊!”
被上了重枷的何心隐一进到幽暗深邃的诏狱里,就感觉仿佛有人在拿冰刀割他的骨一样。
同时,他还听到从黑暗里传来的惨叫声,而顿觉身上一阵哆嗦,且不由得问着押他的锦衣卫:
“这里真是治学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