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维说着还哽咽起来:“大宗伯所言,可谓句句皆是从下僚肺腑里掏出来的话!”
张居正笑着点首,且起身朝张四维、潘成等拱手起来:“仆生何幸,得遇诸公,而可助君中兴,起昌明隆盛之朝!”
张四维、潘成等慌忙回礼。
王国光见此叹了一口气:“也罢!见贤思齐,鄙人看样子是满朝公卿里最不公忠体国的,但如今受众正盈朝之风影响,倒也知过愿改,知道不当只存有为朋友之安危而不顾社稷之私心!”
说着,王国光也对张居正拱手道:“叔大,你且随自己本心做就是,吾必不会因此事而辞官,为难你,就算是有人因此弹劾,我也得申辩一二,与你分担一些骂名。”
“而其余诸公,比鄙人还正派明事,只会同鄙人一样,还更愿意如此。”
“可是?”
王国光说后就问向了众人。
“除了你汝观有时候分不清公私外,诸公的确比你要分明一些,但你也是为仆而虑,仆又有何资格生气呢。”
张居正没等众人回答王国光,就先笑着说了起来,接着就又起身拱手笑道:“诸公的意思,仆已明白,等仆决心定后,就再告于诸公。”
接着,张居正就又道:“眼下徐老先生倒是有意劝仆还政于天子,而享林下之乐,且有意与仆结亲,佩其女公子为仆妾,以成佳话;吾虽早也有‘乞休’之志,但如昔日诸公所言,眼下天子耕籍礼与谒陵礼未完,宿弊也未全革,故且再请诸公说说,仆当归而不当归?”
“不当归!”
依旧是王国光先说了一句,就把茶几一拍,起身道:
“这像什么话!一个致仕老臣,有何资格劝当朝首揆乞休?”
“若公不听,是不是就要因此落一个念栈权位之名?”
“若公听了,是不是就要说明他才是我大明真正说了算的人,比天子还厉害,劝谁退,谁就得退,至此是不是天下人只知畏他不知畏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