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
张居正拱手回了一句。
朱翊钧则在这时,瞅了张居正越发稀疏与苍白的头顶一眼。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张居正的要求更高了些,也让其更累了些。
毕竟按照张居正本来的选择,是对这些流民等其变成乱民而直接剿杀就是的。
那样无疑很简单,还不用得罪官绅。
而现在,就因为要惠这些流民棚户,要未雨绸缪,要文明对待这些流民,就得动脑子去设立新的一系列制度,以防备人性自私的一面,在策动地方官绅愿意这样做的同时,还得监管他们,避免他们拿了钱不办事,还得防止把他们扶持起来后,不但不感恩还会反噬朝廷。
这样一来,张居正无疑会比历史上更费心血些,也要承担更大的精神压力。
要知道,让这些流民安身立命,就意味着要阻止当地官绅对他们的盘剥,还给地方官僚吏员们增加工作量,无疑又要得罪一大批人。
这怎么不使得这一世的张居正更心累?
朱翊钧内心里,其实也因此本能地生出一丝不忍来。
但朱翊钧知道,他若不表现得这么勤政爱民,反而不是张居正愿意看见的。
所以,可以说,这也是张居正自己选择的。
朱翊钧也一直在尊重他这个辅臣兼老师的选择。
一想到此,朱翊钧心里的不忍也就澹了许多,而继续集中精力做着遵循自己内心的事来。
当晚,朱翊钧睡得比较晚,没有让皇后来乾清宫,因为他看张居正的细则看得很晚,还备注了许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