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转回来,在张居正和严清来到御前后,朱翊钧就将严清的奏本拿了出来,且看向张居正言道:
“先生,严卿言如今对他们处以极刑过严,而当皆改为流放充军,说现在的票拟不合朕仁德,故今日召对先生与严卿,而要让先生和严卿议议此事,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严卿既为刑部尚书,朕自当准其说话。”
张居正说后就道:“陛下,处以极刑是按照国法处置,并不伤天子仁德。”
严清则道:“但法无外乎人情,人情若变,法亦当变;时下,并非国初,天下刚定,恐宵小乱贼未尽灭,而不得不以严法处置;而如今四海升平,礼盛德重,若再以严法催之,则不足以彰显天子之仁更甚,何况,如今小民作乱,也多只斩杀,何况士大夫。”
张居正想了想道:“陛下,既如此,臣认为可改凌迟为斩立决。”
“陛下,这样只是让犯大罪之士大夫与小民一样。”
严清这时言道。
“既已犯大逆不道之罪,还分什么不同,何况,按理,士大夫乃知道圣贤道理的,却犯大逆不道之罪,乃知法犯法,还应该加重处置才是!”
张居正这时回答了起来。
朱翊钧点首,接着就问张居正:“先生,凌迟于何时开始恢复的?”
张居正知道朱翊钧这么问的意思,也就回道:“陛下,始于宋仁宗。”
朱翊钧接着就问严清:“严卿,宋仁宗乃仁君否?”
严清则愣在了原地。
“严卿连这个也要想一想吗?”
朱翊钧问道。
严清则拱手回道:“陛下今日召臣不是听臣议处置扬州一干人犯之事吗?”
“正因为是议此事,朕才问卿。”
朱翊钧回道。
严清也就不得不回道:“是史册上难得的仁君!”
“那直接下道诏,对犯事者,若为朕之子民,则不以凌迟极刑处之,大辟之刑,皆止于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