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瞅向了王国光:“卿有何奏?”
王国光道:“陛下此言差矣!”
朱翊钧目光锐利起来。
张四维也惊讶地瞅向了王国光。
申时行等在场的执政公卿也很意外,且都瞅向了王国光。
唯独方逢时这时却嘴角微咧。
接着,王国光倒是依旧不卑不亢地对着朱翊钧道:“陛下说这些言官欺君,其实他们不是欺君,是欺内阁,是代元辅之职的张阁老在纵容他们,在故意让言官欺内阁!”
“故臣请陛下息怒,不要因此治他们欺君之死罪,因为他们只是在挑衅内阁,非真的目无君上!”
张四维听了王国光这指东打西的话,不由得身子一颤。
“你给朕闭嘴!”
朱翊钧这时,也故作大怒地朝王国光怒吼起来。
朱翊钧接着就瞪着王国光:“简直是一派胡言!视朕的圣旨朱批于无物,甚至大有,朕若不从他们的意就会显得无德,皇长子就难以长大之意。”
“这如何不是欺君?!”
“请陛下明鉴!”
“这本就不是欺君,只是欺辅臣!”
王国光说着就又道:“首先,王继光借皇长子出生要陛下除朝中苛政,也非是威胁陛下,是威胁阁臣!且暗示阁臣借着考成之制,逼他们于琐碎之政务甚严;而他在元辅亡故之后,敢这样说,就是因为知道元辅没在,张次辅又有意废考成之制,才明欺张次辅,而大谈朝中有苛政害民的!”
“其次,给事中孙韦、牛惟炳,御史魏允贞等对潘公入阁之事不肯罢休,也是明欺张次辅会纵容他们干扰阁臣任命,而才把早已明旨颁布、圣旨再批解释的事继续上疏,非要形成舆论逼潘公自请辞退阁臣之位之势。”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言官们在轻视内阁,欺内阁诸辅臣,尤欺张次辅会纵容他们,会甘愿为他们驱使,会使事归六部,言归科道,而才敢如此气势嚣张的!”
王国光接着就对朱翊钧拱手:“但如今,陛下却妄言他们是欺君,明显是不明也;既对阁臣之认识不明,也对朝局之认识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