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朝廷不能既不让其兼并田地,又不让其经商取利,更不让其为官做事。”
“眼下新政只是约束他们不得违法,不得并田,却没有解决他们本就因为限制束缚太多而坐吃山空的处境,如此下去,难免会有积怨太深的宗室会铤而走险。”
“无论是增加进士举人名额,还是减轻对宗室的限制,都是减轻天下肉食者对新政的不满。”
王国光说后就道:“但太师老去已有数月,新政虽未废,却也一直没有新的政策出现。”
“不作为的中枢执政,反而在利用唯恐天下不乱的言官们来加剧天下宗藩权贵官僚对新政的不满。”
“若此时,有一位敢担当的执政站出来,不废新政但调试新政中太严的部分,燮理阴阳,自然能使新政人人称善,使中兴可期。”
“你说的这些,方逢时、张学颜、梁梦龙、曾省吾、海瑞、王锡爵、王宗载他们都有所提到,都等着继往开来,广布德泽于天下。”
“不过,眼下就是还差一位入主中枢,能有担当的执政首揆。”
朱翊钧道。
王国光道:“陛下圣明!”
“不过罪臣非翰林清流,于士林中难以被尊崇,能成为阁臣本就是受益于新政,若为天下首揆,反而更激起清流文臣们的逆反之心,如今更需要的是,一位既能让清流接受也能让俗流接受的大臣来扫尾善后,而罪臣自然是不合适的,何况,眼下天下缺专才,罪臣想请陛下开恩,准臣可得一教职,为国培养督司贸易钱法之才。”
朱翊钧听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首道:“也行!既如此,伱还是回牢里去吧。”
王国光拱手称是。
朱翊钧则又问道:“听说,你在牢里写了不少生财与钱粮调控心得?”
“回陛下,罪臣的确在写,为的是将来真的有机会教人时能派上用场。”
王国光回道。
朱翊钧点首,然后没再说什么,只回了暖阁。
王国光则退了下去,只是他刚走出殿门没多久,一内宦就跑了出来,将两沓书册递给了他:“皇爷吩咐给公的,让公参考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