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景隆这天找到陆光祖说起了赵志皋被剐的事。
陆光祖听后神色凝重了一会儿,然后就问道:“顾叔时那里怎么说,他是怎么看征缅一事的?”
“他只一心想开书院,对于征缅一事,只说关键还在于不能让朝中女干党把持朝政,只要女干党把持朝政,就不能阻止。”
冯景隆回道。
“不让征缅失败,怎么让女干党下台?!”
陆光祖对顾宪成的观点很是不能接受,也就质问了一句。
“公的意思是?”
冯景隆问道。
陆光祖道:“虽然岳澜被灭了口,但不意味着从此就万事大吉,缅夷陇川土司那边,如果一旦被官军打败且被官军俘虏,就还是会查到我们,所以,你得让人给岳凤去一封信,告诉他,我们会以茶客去云南贩茶为名,给他运去三百支西夷造上好火铳,助他守关抵抗官军!而别急着出卖我们,这对他没好处!”
冯景隆听后道:“那我这就让人去广东联络与我们交好的佛郎机人!”
陆光祖点首,且不久后就回了南京礼部。
正巧,在他回礼部后,南京礼部的官员就告诉他,经略梁梦龙已将至南都,南京兵部尚书殷正茂等已去迎候。
陆光祖听后倒也忙往城外码头赶来。
梁梦龙的确已乘船至南京城外的驿站,且与王锡爵一同来的这里。
听着外面的啾啾蝉鸣,王锡爵就对梁梦龙说道:“公所作《海运新考》,仆已细细看了,着实详尽的很,只是一旦用为朝廷大政参考,不知要断多少人财路。”
“海政要不要改制,怎么改,以及皇权当不当作为本朝攫取天下海利的暴力保障,使皇权真正下沉到四海,皆在于阁老,不在鄙人!”
梁梦龙笑着回道。
王锡爵也笑了笑,然后叹气说:“难啊!庙堂想通过仆巡视看到的,与天下人想通过仆巡视让天子看到的,不一样!”
“苟利国家,本非易事。”
“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且勉力行之!灭缅也非易事,其敌不再外而在内,蛮夷好灭,家贼难防;听闻海公当初下南直,就遇到了炮击,也不知这一路会遇到什么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