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进魁切齿说了一句,眸里骤起一抹恨色,接着就又问:“他不是反对督抚办实务吗?”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这方枢相虽然反对督抚办实务,却又把李少卿给卖了,谁也不知道这些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想的。”
蒋二回道。
蒲进魁听后拧眉道:“会不会是故意设计?这些奸臣,素来是卑鄙至极的!”
“爷说的是,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纸还卖不卖了?”
蒋二附和着就问起蒲进魁来。
“不卖了!”
“回江西,把府里新得的那些地都还给那些刁民,他们要种番薯就让他们种去,省得被他们闹的心烦!”
“反正如今府里的纸业扩张不下去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淮扬一旦有自己的纸业,就可以仗着运河的便利,把江南到京师的纸利都变成他们的!”
蒲进魁沉声说后,就背手下了楼,然后站在门外再次目光阴狠地瞅了一眼正招呼客人的陈九竹。
陈九竹也发现了他,且也怔了片刻。
而蒲进魁则朝他走了来,对其低声道:“别得意的太早!”
陈九竹听后问道:“蒲相公此话何意?”
“天下终究是士大夫的天下,庶民就是庶民,靠着官府得到的富贵也长不了!你若真要富贵,就当先读书取个功名,成了荣贵之官绅,再想着来取这生意上的利!”
“不然,只会是给他人做嫁衣!庶人只能靠几代人努力读书而贵,这是前面数代人早就总结好的经验,为你们这些布衣设计好的路,怎么一个个都不明白,非要另辟蹊径,坏天下规矩!”
蒲进魁言道。
陈九竹澹澹一笑:“但在下的确不会读书,只会造纸做买卖。”
“那就该认命,让你儿子读书,靠子显贵,别想着靠自己做人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