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杨时乔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来到了王锡爵这里,对王时敏道:“烦请哥儿告知元辅,我来了。”
“大父睡得太晚,所以现在还睡觉呢。”
“您老晚点再来吧。”
王时敏回道。
杨时乔干笑着答应了一声:“好!”
但杨时乔并没有离开,只在首辅官邸外等着,而不敢真的离开,因为他害怕王锡爵又突然起来了,然后怨他没有把名单及时拿过来。
他知道王锡爵现在肯定有意拿自己这个吏部尚书立威,让天下人知道吏部不敢再与内阁争权,自己但凡要是怠慢半点,可能就没好果子吃。
而且,他也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王锡爵如今有了为难他的权力,那就肯定能为难到他生不如死!
谁让他之前不识趣呢?
何况,据他的经验,人要是有了新的权,不可能不会用新权力,为难一下能被自己新得的权力所能为难到的人。
这就如同一剑客要是得了一把好剑,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要舞一下剑试试其锋芒的。
所以,杨时乔不得不小心一些。
杨时乔一直等到了下午,秋寒渐被正午骄阳驱散后,王锡爵才见了他。
“公请见谅。”
“我这人记性明显大不如以前了,明明他们已经跟我说你来了,可我因为一起来就在处理一件急务而给忘了,以至于到现在才想起来铨政的事。”
“还让公白在外面等了一天。”
“实在是罪过!”
王锡爵这里先向杨时乔道了歉。
杨时乔则笑道:“元辅勤于王事,而为燮理万机以至于废寝忘食,天下人素来是知道的,下僚只有钦佩的份,哪敢含怨。”
“明公果是忠厚之人啊!”
王锡爵笑着说了一句,就问道:“名单拟好了吗?”
杨时乔把部票递到了王锡爵面前:“拟好了。”
“吏部果然比以前勤快得多了,吏部诸司当皆考成为优也!”
王锡爵则在这时候笑着夸赞了一句,算是在为难吏部后,又要示恩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