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逢时回道。
朱翊钧微微一笑:“退下吧!”
方逢时退下后,朱翊钧就凝神看着宫檐外的湛蓝色天空,久久未言。
强势的帝王造就强势的大臣。
无论是开始弄权杀人的申时行,还是弹劾清流文臣的李如松,都受他这个不愿妥协的皇帝的影响,而开始蜕变。
而因此。
饶是方逢时这样只是为大局而主动选择和光同尘的公卿大臣,也不能再立于朝堂上,因为时势决定他就算有各种理由解释他为何要和光同尘,但当阳光照到藏污纳垢的地方后,他自然也无法再立于阳光下,只能选择离开。
不过,好在眼下国家已经开始对外取利,内部的矛盾已经在锐减,所以方逢时的离开没有那么激烈,朱翊钧也没打算对他这温和的改革派穷追猛打,也没想让他灰溜溜的离开,君臣之间也就没有以一种闹得太僵的方式而分别。
所以,这让朱翊钧很欣慰,也很愿意接受这种离开。
大雪初停的天总是那么好。
天地皆澄净透明。
地和蓝天里的云翳一样白,衬得朱墙红梅越发夺目。
坐着黄金椅上的天子朱翊钧也被衬托得越发精神焕发。
而已上辞章而得朱批准予,被朱翊钧令以协理军机之功与平缅之功晋太傅和封文宁伯,且驰驿还乡的方逢时,在拜辞天子时也同样精神矍铄,满面荣光,而向朱翊钧跪拜说:
“臣去也,望陛下龙体康健,圣寿无疆,使得万民永得庇佑之恩!”
“山河正好,卿宜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