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把三奶奶送出门后,又有其他亲戚陆续过来,虽说药王寨不算大,但王素素的亲戚不算少,除了亲叔伯之外,还有二姨和两个姑奶奶也在,见到王素素夫妻俩之后,亲热的说思念,叙家常,夸女婿,当真是热闹不断。
人来人往,一家子都很高兴,高秀兰更是笑容没下去过。
吃早饭的时候,还特意给陈凌煮了红糖鸡蛋茶。
里面的荷包蛋一下就煮了六个。
按当地习俗来讲,这称得上新女婿回门的最高待遇了。
喝了丈母娘煮的红糖鸡蛋茶,陈凌整个早上心里都热乎乎的。
饭后,王庆文夫妻俩抱着孩子过来了一趟,他们昨天晚上是回了自己家睡的。
过来之后,也没说几句话,放下孩子就匆匆下山去了,学校还有课,也不能总耽误着,反正妹妹和妹夫要多住几天,不用特意留下招待。
太阳渐渐升高。
金灿灿的阳光下,高秀兰在大树下给女儿剪头发,王素素头发太长了,披散开都快能垂到腿窝,以往都是编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或者挽在头上。
这样的长发是很好看的。
但现在怀孕了,以后肚子一天天在变大,等显了怀,挺着肚子也不方便收拾,还是提早剪短了的好。
“啧啧,怪不得别人夸呢,我家闺女人好看,头发长得都比别的姑娘好,又黑又长,这大粗辫子,要是卖给收头发的,准能卖好些钱。”
高秀兰在女儿头上缓缓地梳了两下,笑着赞叹。
王素素摇摇头:“我才不卖哩,娘你帮我剪下来之后,我要留着,要卖就卖真真的。”
王真真这时候在院外和小侄子一起带着狗玩耍,听到里面说话,就探着小脑袋问:“娘,姐姐,你们叫我了吗?”
“没有,玩你的吧,就你事多。”
高秀兰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母女两个剪着头发说着话。
而陈凌则帮老丈人把药材收拾出来,装到一个个竹匾里,放到架子上晾晒。
“这两天日头好,多晒晒吧,明天是十月十二,咱们带到镇上去卖,正好能赶个场。”
王存业仔细的将药材用手摊开,以便更好的晾晒。
老丈人说的赶场,其实就是赶集。
风雷镇这边三省交界,方言混杂,往往间隔十里地左右,口音都会出现变化,各种称呼叫法也大不相同。
按照大类来算,本县范围能模湖的划分为两个方言区。
比如爹娘,这边大多数就叫爹娘,而长乐乡和县城以东,就把爹叫成了“达”或者“大”。
“我”过了长乐乡向东,就是“俺”居多,而风雷镇这边虽然也说“俺”,但口语还是多数是以说“我”为主。
“爹,那边几个匾里的,是咱们自家养的蛇制成的么?”
陈凌指着王存业身前的几个竹匾问道。
只见这些匾内,放着蛇蜕、蛇胆、蛇鞭、干蛇盘等东西,瞧上去干巴巴的,每个竹匾都放的挺满当。
“嗯,大部分是。”
王存业点点头,抓了几个大蛇盘递给陈凌:“你看,这些的就是咱们自家养的长虫制成的,多数就是没毒的老乌麻子跟菜花蛇,咱自家养的长虫比较大,看着也匀称。”
“你跟前那些稍微小点的就是专门在山上抓的毒长虫制的,有大有小,五步蛇,白花蛇啥的都有。”
陈凌仔细看了看,只能简单的辨认出常见的几种。
老丈人说的老乌麻子蛇是乌梢蛇,白花蛇就是银环蛇。
“现在咱们自家养的都是没毒的?”
“是啊,毒长虫养起来遍地乱爬,容易咬到人,其实家里有驱蛇药,也有引蛇药,也不怕毒长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