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着刺耳的猪叫声,人们却不觉得难听,反而笑脸越发灿烂,有的还和旁边的人商量着:要尽早把号排上,最好明天咱们也能开杀,都馋了一整年了。
小娃子们也盯着门板上的老黑猪不断吞咽口水,好像这头猪还没被宰杀,就好吃的不得了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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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众人耳根子突然一阵清净,听不到老黑猪的惨叫了。只见王立献手中杀猪刀一闪,捅进了老黑猪的脖子,嚎叫声就戛然而止。
到这个时候,是最能显出来一个杀猪匠的把式是好是坏的。
杀猪匠要是下手太狠,一刀毙命,导致猪血流不出来,憋里边。那猪肉就会变红,难看不好吃。
再一个是杀猪匠手软不敢捅刀子,或捅四五刀都捅不死,被猪挣脱后伤着人,既使最后一顿乱棒打死,那样的场面也太血腥。
而王立献显然不是这两种人。
他把刀捅进去后,并没有立即抽出来,而是用姆指轻轻逼着。
刀不抽出来,猪的最后一口气断不了,血液就顺畅的往外流淌。
旁边的老腻歪就赶紧用备好的大木盆接着,哗啦啦,猪血淌了大半盆。
等到猪血由哗哗流淌变成滴哒滴哒时……
王立献把刀锋略微反转用力,这老黑猪才彻底咽气。
“好啊,到底是立献,瞧这把式,太稳当了。”
“要俺看,立献明年接着来杀吧,加上国兴哥和国旺哥,明年就四个人了,那杀起来多快。”
“……”
周围顿时传来一通赞叹,王立献杀猪就跟之前的剥狼皮一样,流畅顺滑,看起来是种享受。
老腻歪也是咧着大嘴嘿嘿笑:“哈哈,是俺们眼光好,找到接班的啦。”
而后就开始褪毛了,也不需要打气,只把锅里烧得滚沸的开水往猪身上浇就行,开水浇着,一边用专门刮猪毛的刮刨刀刮着,一通忙活之后,老黑猪就变成白白胖胖的大白猪。
这时,王立献手里的杀猪刀再次刀锋翻转,头蹄尾巴唰唰唰的就全被割下来,而后从脖子顺着肚皮往下这么一豁,整个猪身里边的内脏也跟着全部展露在眼前。
“永刚家的,二聚家的,你们三家上来分肉。”
“来啰。”
三家人乐颠颠的走上前,先是围到肥猪跟前,翻动着来回看,最后再用手指衡量一下肥瘦,顿时满脸喜色:“今年这猪养的不赖嘛,都快四指膘了。”
“是啊是啊,这猪肉看着就香得很哩。”
“……”
分肉又是一阵热闹,把周围的村民和娃子们看得眼馋的很,这家伙人家回去就能吃上肉了啊,猪肉那么香,咱们啥时候才能吃上。
却是一刻也不想等了。
然而三家人喜气洋洋的分完肉,还有陈凌的两头小野猪要杀,陈凌后面也有一堆人。
到年根底下了,谁家不想早点把肉吃上。
这前两天的号早就排满了。
……
杀完年猪,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村里每天都飘散着炖猪肉的香味。
小娃子们也整天拿着猪尿泡做的皮球,来回踢着玩。
年味是越发的浓重。
腊月二十五,家家磨豆腐。
陈凌家今年是不用磨了,他二十三去韩闯家喝完喜酒回来,就去县城的豆腐坊把豆腐买下了。
不过这天他也没能闲着,早晨还没吃饭呢,陈国平就来家里叫他来了,说是大队上的拖拉机摇不开了,让他帮着去瞧瞧。
大队的拖拉机也就陈凌整天开,走山道跟玩似的,拖拉机有问题他没办法的话别人就更弄不明白了。
“啊?拖拉机,这时候开拖拉机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