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尽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脚踝骨架,李登科还是将新拍的x光片迎着副驾的化妆灯装模作样的翻来覆去,顺便向老板位的路易确认,“那主任确实说了你这应该算愈合了,不至于疼成这样是不是易哥?”
身后的路易蹙眉侧脸,将伤腿伸了八分直,重心完全转移到左侧,依然疼的冷汗津津,单手托住下巴,手掌正好挡住没什么血色也没什么好气的嘴,不吭一声,显然是不想搭理前面聒噪到不行的同伴。
鼻子碰了灰的李登科也不气恼,撇着嘴换了个倾吐对象,转身冲着正准备发动车子的陈运良叨叨:“良叔,那主任明明说易哥脚踝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后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但是日常生活肯定没问题,没道理比刚伤的时候更疼啊?你说这到底是出了啥毛病?”
陈运良四十五六,半辈子都在跟着路宽打拼,如今被放心不下的老板留下照看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路易,眼瞅着他一日胜一日的萎靡,说不心焦也是假的。
这会儿看到平时没个正形,但同样为路易操着真心的李登科,不知第几次在路易处讨了没趣,即无奈又唏嘘,只好赔上一百二十分的耐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将聊天进行下去。
“这还真不好说,想当年我们跟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伤筋动骨也是常有的事。不过那时候没钱没条件,伤的再重,多数还是自己养着。哪顾得上能不能剧烈运动,管他好没好完全,到该往上冲的时候,一样要往上冲,有的兄弟疼着疼着就好了,有的兄弟留下病根,也是阴雨天才会发作。”
“可易哥这次是扎扎实实养了小半年,上个月还嘚瑟说全好了,走路完全没感觉了,怎么突然又……”
“是啊,像幺妹儿这样反复,疼成这幅德性,确实是少见啊。”陈运良一直用余光瞟着后视镜里的路易,是以精准捕捉到他听到自己小名时,臭脸上冷峻的面具出现的那一丝裂痕,然后被身边李登科的怪笑——“幺妹儿?!哈哈哈哈幺妹儿!”——一击,彻底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