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总算想起了这箱子是用来装什么的。
可卿晏辞还抱有一丝幻想,警惕的问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箱子?”
颜汐浅语气平和地说:“就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我瞧着这箱子藏得最深,想必是什么宝贝,明日就把这箱子里的东西待会南海好了。”
听罢,卿晏辞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颜汐浅瞧他那紧张的模样,也只能强忍住笑意。
卿晏辞张了张嘴,似乎想跟她解释什么。
趁此机会,颜汐浅打了个哈欠,道:“翻了这么久,好累。”
被突然打断,卿晏辞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颜汐浅对他招招手,“晏辞,我们是不是好久没……”
她说着,对少年眨了眨眼睛,以作暗示。
卿晏辞面上一红,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可以吗?”
颜汐浅早已经躺到卧榻上去了,她笑嘻嘻的对他说:“快过来,呆子!”
两个时辰后,卿晏辞听着颜汐浅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声唤她,“阿浅?”
等了三秒,确认对方已经完全睡着了之后,卿晏辞才放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颜汐浅紧紧抱在怀里。
由于他的动作,害得颜汐浅动了动,嘤咛了几声。
卿晏辞吓得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好在颜汐浅没有醒过来,卿晏辞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颜汐浅的手。
卿晏辞蹑手蹑脚的从颜汐浅身上越过,穿鞋的时候,身后传来颜汐浅的声音,“晏辞……”
这一声让卿晏辞的背都僵直了。
他警惕的看向颜汐浅,似乎方才只是呓语。
卿晏辞下了榻,慌慌张张地打开木箱,果然里面堆满了胡萝卜。
还好还好,幸好阿浅还没有发现。
“还不赶紧藏起来!”
卿晏辞连忙点头,喃喃道:“对对对,得快点藏起来才……”
等等,方才的声音!
房间里的油灯骤然被点亮了,将房间里照了个通明,那一枚枚黄澄澄的胡萝卜,像是会发光似的,惹人注目。
卿晏辞紧张的用身体挡住木箱,那样子又呆又傻。
颜汐浅掩唇笑起来,“都已经被发现了,还挡什么挡?”
少年抿了抿嘴唇,道:“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只呆呆傻傻的大狗狗。
颜汐浅哼笑一声,道:“生什么气?”
“藏……藏胡萝卜。”他倒是诚恳。
颜汐浅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道:“什么胡萝卜?我可没看见,藏在哪里了?”
少年怔怔地看向她,她却只是冲他招了招手,“被子里好冷,快点回来。”
冷?
卿晏辞连忙躺回去,把人抱的紧紧的。
“你身上也好冷!”颜汐浅抱怨道。
卿晏辞用灵力暖了暖身子,用身体给她取暖。
“好点了吗?”卿晏辞问她。
颜汐浅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卿晏辞小声问她,“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颜汐浅笑了笑,“笨蛋,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上次也是因为你太过分了,再加上,那时候我多多少少对你有点怨气嘛。”
她亲昵的吻了吻卿晏辞的侧脸,“傻子!”
卿晏辞笑了笑,道:“我是傻子!”
“大傻子!”
“嗯,我是大傻子。”
颜汐浅笑意更浓,“干嘛一直配合我?”
卿晏辞温柔的贴着她的耳朵,“阿浅以后说什么,我都配合。”
可这话,仅仅持续到第二日清晨。
因为一大早,崇华宫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至少对卿晏辞来说是不速之客。
这人不是旁人,而是花迎霜。
一见到他,卿晏辞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花迎霜对卿晏辞的那种畏惧,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见他冷脸,就忍不住打冷战。
不管是以女子的身份,还是以男子的身份,他都畏惧他。
颜汐浅无奈的将卿晏辞往身后扯了扯,问道:“迎霜,你怎么来了?”
花迎霜将视线转到颜汐浅身上的时候才放松了下来,他道:“昨日,我受天君之命,要去凡间处理一些事。此事虽然并不难,但比较麻烦,这一去,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所以,在走之前,我……我想先来与你说一声。”
说起来,上次花迎霜授封副将的庆贺宴,她因为和卿晏辞吵架,完全抛之脑后了。
被花迎霜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件事来。
时隔近一年,颜汐浅想道歉,却反而有点开不了口了。
她多少对花迎霜有点愧疚,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