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成为天君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听过他兄长说出这四个字。
天君之位,就像是一个硕大的鸟笼,将卿揽月捆缚在其中,日积月累,鸟笼里的压抑磨灭了他的意志。
数百年间,卿揽月唯一一次顺遂自己心意所做的事,就是娶了萧染星!
卿晏辞知道他兄长是真心喜欢这个姑娘。
既然是真心喜欢,怎么能让她受一星半点儿的委屈呢?
卿晏辞深知责任的重量,可也认为生命浅薄,尽力而为。
“你真的要这么做?”卿晏辞再次问他。
卿揽月苦笑了下,道:“如果这么做能让所有人都顺遂,我愿意为之。”
“可是……”卿晏辞还想再说什么。
卿揽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臭小子,如果不想你哥受委屈,就好好休养,早点恢复,到时候,你哥我才能顺心而为!”
卿晏辞不再说什么了。
就像他说的,他做出的决定,卿揽月这个做兄长的没办法改变,而此刻,他兄长的决定,自己也无法左右。
卿晏辞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坚决!
他也只说了一句,“你可要想好。”
“嗯。”
诚如卿揽月所说,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卿揽月去见了程江海,那人简直像是把天宫当成自己家了似的。
大摇大摆地住在天君殿正殿里。
一进大殿,卿揽月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臭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来来来,美人儿,再陪我喝一杯!”他的声音粗犷而富有穿透力。
连话里都透露着粗鄙,让卿揽月倍感厌烦。
程江海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一只脚敲在龙椅前的玉案台,另一只脚踩在龙椅的椅面上。
敲在玉案台的那条腿上,正坐着个一个颤巍巍的仙子。
那仙子是殿前侍奉的,名唤白漱玉。
“呦,小天君来了!”他这般说着,却并没有把卿揽月放在眼里,反而抱紧了怀里的美人儿,甚至当着卿揽月的面亲了一口。
白漱玉吓坏了,她不是第一个被程江海叫进来侍奉的仙子。
在亲眼见过了其余几个仙子被程江海折磨成什么样之后,白漱玉心里不惶恐是不可能的。
她求救似的将视线投向卿揽月,想开口,却不敢出声,生怕惹恼了程江海。
卿揽月拱了拱手,隐忍着心中的怒火,道:“是!”
程江海眯着眼睛,俨然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他抓着白漱玉的手,道:“美人儿,添酒。”
而后,他才问卿揽月,“怎么,小天君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