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言突然笑了笑,摇摇头,“我说了,你不是给蜡烛的人,对我来说,你是阳光,只要看着你,在你身边,好像就能感觉到温暖。”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像阳光的,颜汐浅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哪有那么好,我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可如今却觉得自己什么都怕。有的时候,我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别人觉得难过。”
程言言轻轻抚着她的额头,道:“那是因为浅浅有了在意的人,因为心里在意,所以总是担惊受怕,患得患失。”
是啊,因为她有了在意的人。
以前她不喜欢感情,也认为尽人事听天命才是正道。
只要她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情,便什么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对错,也并不是任何事都能用对错衡量。
就像她如今夹在萧染星和程言言之间,她也不知道到底哪一边是对的,哪一边是错的。
可两边对于她来说都是不能或缺的。
尽管程言言是程江海的女儿,但她对自己如何,颜汐浅心里很清楚。
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人,颜汐浅不愿意也不忍心辜负。
而另一边,萧染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多年的情感,又因为自己的丈夫娶了别人而深深痛苦,她也没办法让她难过。
颜汐浅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可是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我好像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她又想到了卿晏辞,若是以前,自己眼里绝对容不得半点沙子,也不准他对自己发脾气或者隐瞒。
可现在,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好像也不是非要事事都计较个清楚不可。
然而,此时此刻,军营里的那个人,却不是这样想的。
今日众人一同送奏书来,卿晏辞便一份一份地审阅。
也不知是屋里的炭盆烧的太旺了还是怎么,晏辞上神时不时便要用细长的手指扯一扯衣领。
他的举动太过明显,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于是,很快就有眼尖的人瞧见了他瓷白的脖颈上,一抹红梅似的印子。
当然,这个眼尖的人就是江流云。
他下意识皱了皱眉,趁着卿晏辞不注意,给陆青岚使了个眼色。
陆青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瞧见了。
“……”
“……”
两人相视无言。
大约是这两人的视线太强烈,连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低着头的花迎霜都察觉到了。
他也顺着两人戏谑的目光看向卿晏辞,也注意到了那人的脖颈。
花迎霜顿时明白了什么,红着脸垂下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