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上依稀还有汗水,看得出他真的非常着急。
请来的大夫是南海水宫里资历最老的一位,长长的胡须。
那位大夫还认得颜汐浅,十分慈祥,甚至笑呵呵的。
“原来是二公主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人,这位公子急成那样,就差把老夫扛过来了。”老大夫一面捋着胡须,一面笑着说。
颜汐浅也忍不住笑了笑,抬眸看了看站在大夫身后,仍旧一脸紧张的卿晏辞。
那人被她看了一眼,立刻红起脸来了。
“不,我只是……”他尴尬地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可那位老大夫却笑呵呵地说道:“没关系,年轻人嘛,难免的,只是老夫没想到,我们二公主喜欢的原来是这样的小公子。”
直到他说出那句话,颜汐浅才突然想起来了。
自己年少的时候,常常跟在祁温雅身边,让他带着自己出去玩。
祁温雅年纪比她大一些,虽然在颜汐浅面前时常有种孩子气的表现,可在别人面前,他却一直都是很安静很听话的存在。
也正是这个原因,每一次颜汐浅和祁温雅两个人在外面闯了什么祸,所有人都会觉得是颜汐浅这个调皮鬼带着祁温雅闯祸的。
因此,在大人们面前,祁温雅永远是别人家的好孩子,而颜汐浅则是嚣张跋扈的臭丫头。
有一次,祁温雅带着她去珊瑚林,两个年少的孩子爬上珊瑚,却被珊瑚上的藤壶弄伤了。
颜汐浅从珊瑚上掉下来,被岩石上的藤壶划得遍体鳞伤。
那时候,给她看病的也是这位老大夫。
这件事对颜汐浅来说印象很深刻,因为伤口不仅仅是在身上,还有在脸上也留下了痕迹。
她那时候哭得很厉害。
毕竟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来说,脸上受伤,真的很让人在意。
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原本就帕痛的女孩子难受不已,再加上对自己容貌的在意程度,简直让颜汐浅哭成了泪人儿。
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把伤口都打湿了。
大夫很耐心的劝她,安慰她也都无济于事。
多亏了祁温雅一直抱着她,不停的在她耳边说着:“阿浅一点也不难看,绝对不会留下痕迹的,别怕,不要害怕……”
因为这件事,也不知是谁宣扬了出去,从那以后便有人暗戳戳的觉得这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日后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如今想起那些,颜汐浅忍不住笑了笑。
果然世事无常,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能加以定论的。
她抬眸看了看那个强装镇定,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知所措的少年。
颜汐浅对他伸出了一只手,“晏辞。”
像是撒娇似的,卿晏辞连忙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老大夫瞧了瞧,笑意更浓了,在颜汐浅手腕上按了按之后便点头道:“和这位公子说的一样,是有孕了,孕期身子疲惫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用太过担心。稍后我会开些安胎的药物,吃上几日,疲乏的感觉就会有所减轻了。”
在那位大夫说出‘有孕’两个字的时候,颜汐浅很明显的感觉到卿晏辞的手收紧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