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依裳眸子沉了沉,道:“你不必如此,此番于你于我都是解脱,你回去想一想,或许就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走吧!”
头真的很痛很痛,她侧身躺在卧榻上,抬起一条纤长的手臂挡在眼睛上。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希望能平息此刻头痛和心痛。
迷迷糊糊间,沐依裳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
头上的痛感已经消散了,心口却还在隐隐作痛。
沐依裳能感觉得到,顾流觞还在门外跪着。
她突然苦笑了下,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顾流觞说得那些话没有错,事实上,如果对方不是萧漱玉的话,沐依裳很少与人计较,即便计较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如此动怒。
包容,沐依裳的的确确是一直这般教导着顾流觞的。
可在面对杀身仇敌的时候,沐依裳觉得自己也不免落俗,终究是抵挡不过仇恨。
顾流觞求情也没有错,或许他现在还不至于爱上了萧漱玉,但只是这么一个小小举动,却不得不让沐依裳心生怀疑。
前世自己便是栽在他们二人手中,如今重新来过,她怎么能不怀疑?
况且天命难违,世间万物皆有定法,要发生的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
沐依寒从山下玩够了刚回来,便听到了今日发生的事情。
他听了很是惊讶,喃喃了声:“阿姐她还会生气啊?”
等他悠哉游哉地前来,便瞧见沐依裳门前跪着个人儿。
沐依寒也是见惯了他嚣张,这会儿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他双手环抱在胸前,笑道:“呦呦呦,这是谁啊?”
顾流觞像是没听到似的,仍旧一动不动的跪着。
沐依寒以为他是故意不理睬自己,有点生气,走到他面前去,蹲下身来,“喂,我同你说话呢,你怎么还不理人?”
彼时两人靠得很近,沐依寒才嗅到顾流觞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他定睛一看,那人肩膀至前胸有一条很长很深的伤口。
顾流觞穿了一身雪白的纱裙,衣衫单薄,那伤口便更为狰狞,鲜血浸染了好大一块,看上去十分惊人。
而此刻,顾流觞的那张脸也惨白的不成样子。
沐依寒同他说话,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他瞧顾流觞这样子,怕是碰一下就会倒下去。
便是原本打算嘲笑他一下的沐依寒也觉得不忍心。
沐依寒站起身来,敲了敲沐依裳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