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
迷幻森林以北,龙脊山南侧的半年山腰上伫立着一座有些简陋的小型道场,道场大门口,【雾隐流】的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即便道场很是破败,牌匾上的文字也被镀上了昂贵的金粉,似乎道场的主人认定自己的道场会在未来发出亮光一般。
以往显得很嘈杂的道场显得很是幽静,须发在几个月内迅速变白的老人跪坐在香案的两个牌位前,擦了擦充满褶皱的湿润眼角,低头不语。
道场外,一个年龄大概在十三岁左右的少女偷偷注视着哭泣的师父,用小手用力抹了抹早已湿润脸颊的泪水,艰难地把泪水止住,试图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然而多次尝试后,她知道,爱哭的自己又失败了。
她远不能像她的师姐一样优秀坚强。
自从师姐的牌位被师父放在香案之上后,师父就经常独自跪坐在道场内偷偷流泪,她知道,师父一直都是把师姐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爱护,这一次出行师父也对师姐保有极高的期待,没想到绽灵之灾过后,师姐就再也回不来了,甚至普雷西典的人都没把师姐的遗体送回来,让师父不能见师姐最后一面。
对于魔法花园内出现真魔的这个可怕的事实,师父一直都走不出来,他始终都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师姐,带着悔恨和忧伤,她看着师父的身体一天天地消瘦下去,黑发变苍髯,失去了以往的精气神。
师姐离世对师父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大到雾隐流可能无法承受……
“幻雪师姐!幻雪师姐!”
“嘘!”
身后传来了师弟阿瓦特的稚嫩声音,少女用衣袖擦干了眼泪,瞬间让自己变得坚强起来。
师姐不在了,师父无法振作起来,门内只有一个小小的师弟,如果她也没办法变得更加坚强,恐怕这个小小的门派瞬间就会分崩离析。
“师父正在打坐冥想,你声音小点。”
“哦,对不起,师姐,我错了。”
小男孩只有八岁,虽有不错的习武天赋,却有些晚慧,很多时候都显得有些不明事理,过于天真。
拉着阿瓦特离开了道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眼眶还泛红的少女绷紧了小脸,严肃地开口道。
“阿瓦特,你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了?”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开心地点点头,对自己漂亮的师姐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道服。
“嗯!幻雪师姐,我都做完了!”
神色变得柔和了许多,在男孩开心的神色中,幻雪摸了摸男孩的脑袋。
“做的不错,出去砍一筐柴后,今天就可以稍稍放松一下,不过明天还得认真训练,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
送走了还未彻底长大,依旧处于贪玩状态的小师弟,幻雪叹了口气,虽然现在天色还早,她却没有空闲的时间,因为她还要准备晚饭,而师姐还在的时候,这些工作都是师姐做的。
真是不知道师姐是怎么做到把每样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还能在修行上突飞猛进的。
轻叹一声,离开偏院,正准备换一身衣服前往灶房的幻雪却听到了道场门口略有沉重的陌生脚步声,少女的身体不由得一顿,准备回去向师父报告,只是想到师父还处于悲伤的状态,少女就放弃了原本的想法,提起了嗓子眼,拔出了腰间的小苦无作为防身武器。
警惕地来到道场门口,幻雪紧盯着站在门口,容貌出尘,神情却有些悲伤的陌生男人,沉声道。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手里的包袱又装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