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娅低下头,她其实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大可以安然地待在四层,用其他人的生命为代价争取自己存活的机会,可她的生命并没有比那些身处第一层的人高贵,至少她自己是做不到其他人那般心安理得。
在她跟随奶奶学习赞家绸舞的时候,她的奶奶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教授她绸舞的动作,而是教导她何为‘绸之韧’,引导她亲手缝纫出了她最喜欢的樱红色绸缎。
她的身后的绸缎薄如蝉翼翩然若蝶,看上去如纸张一样脆弱,却能把她百斤重的身体悬吊起来。
这便是‘绸之韧’,一种属于赞家绸舞舞者的精神传承。
她不知道在这一次次的灾难危机中自己还能不能再一次到奶奶,她却知道,在自己停止呼吸之前,自己不能放下奶奶留在自己心中的东西。
她会遵循自己的内心,做自己的认为正确的事情,无关于他人,只出乎自己。
“我的生命并没有比第一层的人高贵,如果注定会葬身狼口的话,我希望自己能挥着刀死去,而不是等候在这里,现在我要死在你之前了,可以麻烦把路让开吗?”
如此,少女便给出了自己的回应,民兵默然地让开道路,注视着少女向下层走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大年龄民兵嗤笑一声。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没经历过什么风风雨雨,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活着不好吗?”
“我们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可至少,我们应该对这样的年轻人保持敬意。”
看了一眼第四层里无动于衷的大师和学徒,老民兵摇头低声道。
“如果我这条老命非得为守护一个人而死的话,我倒是愿意为那个姑娘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