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看到他离开值班室,我就借口去拉屎,从西北角翻墙出来,抄近路,一路狂奔过来的。”
“好,现在我们等着。”
过了不到五分钟,一个身影出现在巷子口,摇曳着向这边走来。路过一根电线杆,她性感的身形和姣好的面容,全被路灯映了出来,眼尖的丘好问看出是谁来。
“王老师!”
“你认识啊。”
“当然认识,王雪花,我们学校教政治课的。每天穿不同的衣服,上课还画着妆,身上喷着香水,可好闻呢。”
“哦,是这两年调进学校里来的吧。我读书的时候可没有她。”
“是的,是96年调进来的。好像是她丈夫立了什么大功,县里安排调进我们学校。原本说是安排当音乐老师,可她连简谱都不认识,唱歌只会跑调。后来还是政教处接收了她,安排她上政治课。”
“你上过她的课吗?”
“没有。她只给初一上课。听过课的人说,等于在读课本。以前她自己还读一读,到后来,干脆点名叫学生们读,一人读一段,硬是把政治课上成了阅读课。”
刘振华点了点头。
王雪花又走进了昏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让姐夫身败名裂。对于一个无比爱惜自己羽毛的知识分子来说,这是何等打击。
整整五年,姐夫每时每刻都在地狱里煎熬。白发、消瘦、各种疾病,毫不怜悯地找上了他。
最后,虽然姐夫的清白得到了澄清,名声得到了恢复,可大喜之下,他脆弱的身体崩溃了,脑子里的血管爆了。
中风瘫痪了两年,姐姐伺候了他两年。自己在门口悄悄看到过,病床上说不出话来的姐夫,拉着姐姐的手。
四目相对,黯然流泪。
两年后,姐夫还是走了,姐姐却老了十几年。自此郁郁寡欢,六十岁不到就病逝了。
这一切的根源之一,就是这个正在小巷子里走动的女人。
她走到那栋红砖房,就是刘振华一直盯着的那栋。左右看了看,迅速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过了几秒钟,窗户亮了,又过了十几秒钟,窗户猛地暗了,只有缕缕微弱的光透出来。应该点亮了里屋的灯,关了这临街外屋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