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盔的棱角划破了头皮,他很快又根绝湿润,接着感觉被鲜血糊了一脸。
他甚至都没时间处理自己的伤口,下意识地趴下来躲避这不可思议的进攻。
弹弓一轮齐射后,又是十字弓阵列的齐射。箭矢狙击城垛,那些敢于投掷石块的人被直接射杀。
“自由射击吧!保护我们的勇士!”斯普尤特补充命令。
战士如同猎人,将致命的武器对准城垛,伺机击落“一只鸟”。
护卫城墙的还有塔楼,而今这些塔楼更是众矢之的。其上持弓的守军战不是被射杀,就是蜷缩成一团指望着有木板这样保住自己的命。奈何无情的弹丸将塔楼打穿,罗斯军如今正在玩耍一场血腥的游戏。
守军被完全压制住,被打得无法抬头。
这种“火力压制”的战术实在是罗斯军在过去十年里多次面对攻城战,靠着现有的武器装备总结出的战术。此种战术对弹丸、箭矢的消耗量较大,但由此能顺利破城,一切的损耗都是值得的。
当然这种战术,对于任何的法兰克军队都太过新颖了。何况守军是法兰克化的萨克森人军队,以及皈依天主的丹麦人罢了。
特拉朗从没有想到自己能承载起上万人的破城希望,他带着兄弟们奋勇跳入满是尸体的壕沟,目睹骇人的一切,大伙儿都吓坏了。
他们在柔然的尸体中前进,一不留神就踩到一团浆糊,当将靴子拔出来,才发现上面粘着的都是浆糊般凝固的血块,场面无比骇人令人想吐。
“别愣神!跟着我爬上去,把他们的绞盘砍掉。”他奋力疾呼,同时也在克服自身的畏惧。
虽然守军不敢露头,他们注意到了有敌人试图偷袭。一些石块杂乱无章地向天空抛,以求砸中一敌。也有守军推举石头推过垛墙,靠着运气杀敌。
那些突然掉下来的大石头很好躲,大量拳头大的石头才具有威胁。
特拉朗的三十人陆续攀爬到高沟的另一面,狭窄的落脚点直供一人侧身站着,他们的背后就是整齐堆砌的石块,看起来可不是夯上几十记大锤就能砸塌的。
这三十位勇士圆盾举过脑袋,是不是被石块狠狠砸一下。他们坚持不懈向吊桥的方向挪步,不远处的战士们全程关注着勇士的举动,随着他们愈发接近吊桥,欢呼声也更加热烈。
站在拉格纳的视角,他觉得战况已经完全有利于己方,这便召集全部待命的操持攻城锤的战士,给予他们必须完成的命令:“等罗斯人把吊桥放下来,你们就以最快速度冲上去。要把敌人的木门撞他!不惜代价!”
突击勇士的时间非常宝贵,特拉朗带着兄弟们终于站在成门洞之下,他们身后是坚硬的木门,正前方就是绞盘系统与树立起来的吊桥。
可谁能想到,突然便有暗箭从成门洞上方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多名士兵受伤,还有数人要害的脖子中箭,鲜血顿时喷涌。
“该死,这地方居然还有暗箭?我们快把绞盘砸掉!”
于是一批勇士齐心协力,将坚固的左右两座青铜棘轮绞盘砸毁。那厚实的缆绳被猛砸一番,沉重的吊桥轰然倒塌。
拉格纳闻之大喜:“攻城锤!给我冲!”
且看二十多人合力搬运三根橡木大梁拼成的攻城锤,它的形制虽然简陋,当其冲过吊桥猛然撞击木门,也引得整个城门震颤。
一个突破口打开了,但狭窄的木桥不能确保大量战士涌入,且城门尚未洞开,攻势无法展开。
新丹麦军与罗斯军等待着木门被撞开,他们也获悉城墙上有敌人暗中偷袭城门洞。
特拉朗和他的伙计们立刻加入到撞门的工作中,部分士兵将盾高高举起,保护着操纵攻城锤的兄弟们。
每一次撞击,大门都要经历一次猛烈震动,甚至于城门洞也被震落一些尘土。
站在柳多夫的视角,他并不确信自己下令建造的城墙家不可摧,但木门是绝对的不够坚固。
木门就是就地取材的林德霍尔姆村的橡木板,通过铁钉给硬生生钉在一起。
柳多夫现在还是蜷缩成一段,至多敢跪趴在城墙上,生怕自己冒头被击穿脑袋。他终于清理了一下流血的脑地,撤来一根沾染尘土的素布裹住脑袋,结果这块布很快成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