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隆达河静静地流淌,站在满是草地的河畔还要时刻留意靴子不要陷进泥巴中。
留里克将梅德韦特唤到身边,他的心情很不错,指着平静的河道:“你瞧,水流非常舒缓,非常适合我们的长船前进。对于这条河,你了解吗?”
“不知道。”梅德韦特答得干脆。
“荒唐。我令你做本地的总督,对于河流应该非常了解的。”
“我确实不知道。但这一切有着原因,即便是藏匿森林的人们,他们也是尽量向东方探索。也许向西方发展定居点……”
梅德韦特没有再说下去,留里克注意到其中掩藏有大问题:“如何?莫非向西发展有着危险?”
“唉。如果西进太远就会与普斯科夫人相遇。我们和他们有着差不多的语言,只是属于不同的社群。若是西进太远就是进入他们的领地,万一引出摩擦可就不好了。”
“还有这样的顾虑?普斯科夫,那里本就在我的征服计划里。闹出军事摩擦不是问题,也省得我找借口进攻了。”
留里克此言并非狂妄,梅德韦特确信大王是认真的,不由得谨慎反问:“难道大王要突击调整战略,今年就展开攻西进攻势?恕我直言,如果我们沿着大湖最西的索伦河逆行,一定可以冲到普斯科夫。”
“不。征服他们是在计划中,现在我的计划是开辟第二条通航水道。你知道我的最终计划吗?”
梅德韦特摇摇头。
“我们最好尽快修造一条运河,河道窄一些都无所谓,关键在于水道一定要通顺。如此在巨大的环境下,一个环形水道就诞生了……”
留里克是如此想,修通芦苇河至瓦隆达河的运河,探险者的调查报告指出即便是芦苇河,其水流也极为舒缓。如此当每年春季,意欲从都城进抵诺夫哥罗德的船队,直接同行水流舒缓的芦苇河-瓦隆达河内河航线,便不用面对丰水期狂暴的涅瓦河、沃尔霍夫河急流,商船因此可以提前行动。
而从诺夫哥罗德去都城的船队,依旧可走成熟的沃尔霍夫河航线,船队顺流而下最终漂至都城。
宏观上这就是一个逆时针的大转盘,一条修通的运河,有望极大缩减都城与农业区的交流成本。而这,就是战略优势。
留里克便时刻关注水文状况,他做着实地考察,观摩河水流速、调查河畔土壤河底沙石。
目前的考察仅限于瓦隆达河,在露营一夜后军队继续逆行,遂在当天傍晚,略显疲惫的大军顺利抵达了名为巴洛塔沃的牧牛之地。
牛、马、绵羊、山羊、驯鹿皆存在一个大问题,这一问题尤其是在单胃的马身上最突出。这些大型牲畜若是长期圈养身体要出大问题,所谓消化系统因不运动弱化引起疾病,因不运动蹄子疯长容易受伤。
放牛啃草是极为必要的事,现在所有放出去的牛全部回归,黄昏下暂且被驱赶回临时圈舍。
人们在河畔搭建篝火营地,过着再平常不过的闲适生活。他们想着入夜就呼呼大睡,不曾想突然就迎来了国王。
牛犊庄园的青壮年都在这里,他们中就有斯拉夫旗队的现役战士,参与过84年战争就是捞得战利品不多。战士靠着给同乡讲述战争故事,彼此凑在一起打发无聊,如今迎来了大王,那种兴奋感足矣使人浑身颤抖。
人们纷纷围上来,愿为国王效力,即便他们并不清楚国王与骑兵队突然抵达这蛮荒泽地要做什么。
留里克攥紧缰绳,示意梅德韦特策马跟上。他先无意和迎来的人们说话,夕阳照得他的脸庞橘红,一双锐利的眼睛远望一大片毫无树林遮掩的平地。
“看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泽地了。巴洛塔沃,真是一棵树也没有。”
“真是罕见的平地。听闻这里泥塘很多,恐怕这就是不长树的原因。”梅德韦特说着继续左顾右看,很快发现了端倪。他举着马鞭指向一个方向:“大王快看那里。”